想到他上一世中，为了谋夺大位，为了杀死自己的兄长，将西北咽平明关论斤卖给了对中原从来虎视眈眈的羌人。

但杨直今天从屋来，就显得十分的谦卑、有礼。

她疲惫地仰起，掩上了睛。

他补充：“是刺史顾大人。”

但她实在没有想到，顾笙竟然还是这样义无反顾地倒向了冉贵妃一脉。

杨直笑：“老夫人言重了！殿下是路过此间，记得顾大人曾提过有一本藏书，这才不请自来，冒昧地上门求访。”

他的态度有些让钟老夫人说不上来的微妙。

但脸上丝毫没有表来，只是笑：“殿下只来看，若是有所需要，容臣抄写一本，将

顾笙与秦王结下私情，却嫁给太，而后又与秦王私通，为他生下皇孙夙怀谨，是她一生误己误亲的罪孽所在。

虽然这一世中，夙延庚被迫就藩，数年以来都不在京中，似乎顾笙和秦王再也没有集的机会，但不知怎么，她心中想到这件事的时候，总有些隐隐的不安之。

而她的骨至亲、同胞长，偏偏要与这样的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钟老夫人：“殿下微服驾临，臣等不能相迎，已是分外失礼了。我们家老爷早上就了门，临行前并没有什么代，不知殿下此来是有何事见教？”

羌人会尝到了甜就收手吗？

东掌印太监杨直，虽然待人一向是风拂面，但那和善也是依托在大权在握的倨傲上面的。

她心中暗暗地忖度。

※

百年王朝，就要断送于这样一个窃国小人之手。

顾瑟疲倦地了额角。

这一世顾瑟借顾九识和夙延川的手，因势利导，迫使秦王远走易州，原本是要把这段孽缘从斩断。

对这貌恭实倨的态度清楚得很。

夙延庚的蠢毒，让顾瑟既轻蔑，又由衷地作呕。

她只是淡淡地：“，你记住。我顾家为臣竭忠，事君不事逆！”

顾笙拂袖而去。

她前世似真似梦，无法说的真切，但她只是以自己的份生活了十年，在她视野之外的那些草蛇灰线，终究难以一一厘清。

东大太监杨直坐在了在樵荫堂的上房里。

这样的变化，钟老夫人上一次在大内监上遇见，还是在庆和九年，顾崇右迁回京，由柳州太守任吏尚书的时候。

还是顾笙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那时候她愚顽，从未真正地看清过她？

没有平明关的镇守，过了平明都护府，到帝都就是一片沃野，羌人的骑兵可以纵意驰骋，最擅长以战养战的游牧民族，会中原大地的最后一滴脂血，在大燕朝的累累尸骨上建立自己的威名和凶名。

那些试图提醒她同冉贵妃、山公主一系相时稍稍注意些分寸的话，她再也懒于说。

她的，梦里梦外，前世今生，是她改变了太多才让顾笙变成了这个样。

顾笙的立场远远地超了她的预期。

山茶奉上了今的贡茶，袅袅的茶香和香一起氤氲开去。

只是想一想顾崇、顾九识、夙延川……那些男人为这片江山过的血和汗，顾瑟就几乎泪下。

想想昌武年间的故事吧！

也包括杨直在内，钟老夫人见过中权宦的次数不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