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态温和，只在之前提及婚事的一霎有片刻羞，在这时又恢复了一向的沉静，：“既然有人想要争一争、比一比，我也不怕与人相比。”

他今年五十有余了，也经历过少年慕艾，也懂得男人的心思。

皇太比小东主大了八岁，传闻中情一向的决断酷烈，城府不可测……

她的帖写的安娴雅趣，仍不失少女时的明快，看得生活该是十分和的。

他不由微微一哂。

顾瑟：“京中都传言要选妃，可是无论是太后娘娘，还是陛下、太殿下，都没有明言明旨，不过是有心人断章取义，无心人以讹传讹……”

白湘灵情开朗，顾瑟对她印象一直尚佳，只是她是庆和元年生人，比顾瑟年长六岁，少年时很难玩得到一去，倒是彼时同顾笙还更亲密些。

女孩儿议正事时，气质原本十分的凛冽，这时稍稍收敛，却几分稚柔。

白湘灵如今已经与当时的未婚夫婿谢如意成了婚。

顾家是规矩门第，一来顾瑟是长房次女、序齿行四，上有个不知缘故至今没有订亲的长，要忧心长幼有序，二来小娘订亲是大事，府中至今竟没有风声传，又让人生不安。

那手指白白、纤纤柔柔的，却让齐元达手中茶盏一时都没有端稳，杯盖和杯发轻微的碰撞声。

顾瑟婚事若定，她是有章程、智计的女孩儿，夫婿、婆家想必都是考量过的，将来嫁自立，再生个一男半女，他作为顾瑟的嫡系，也算是主家有了承续。

她笑盈盈地：“我娘听说你回来了，兴的不得了，把我醋的不行，我就想着，这可不成，我得比她先见着你，才算是我赢过她一回。”

就端起了茶盏。

他有些迟疑地：“姑娘，那万寿宴……选妃……”

顾瑟却将皓腕微抬，向东微微一指。

※

齐元达前就浮起那一辆又一辆的，每个月准时现在顾家的乌篷车。

顾瑟也微低了眉。

如果真的是皇太，那只要有诏旨赐婚，顾瑟自然可以绕过未嫁的长订亲……

那些从开原到现在一直存在的疑惑和猜测都忽然被一线串了起来似的，几乎是豁然开朗。

齐元达想起这些时日里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

方才还在他脑海里盘旋的什么姑爷，什么小主人，这一会儿都没有了踪影。

顾瑟时去赴约。

顾瑟离京四年，归来时许多人事俱非。

白湘灵约在了京城有名的老字号，芙蓉园里的八方酒楼，订了三楼临的雅间，推窗便是晴波浩渺的曲江池。

这就是默认了。

她梳了妇人的发髻，但言笑晏晏，都和在室的女孩儿似的轻快又大方，是全然没有吃过

“自然有人有所求！”

竟然是东！

他试探地问：“不知小郎君是清？是勋贵？在朝还是在野？”

问得十分蓄，到即止。

他心里翻江倒海似的。

依他看，他的这位小东主，实在是多虑了才是！

这大喜之外又生了一星半的忧。

东方，是东。

齐元达大喜。

她：“以后只怕事情更多些。”

顾瑟却接到了白湘灵的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