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瑟抬起，对上了闻藤着泪的睛。

空的香里没有香饼，本该柔光的绸缎里上,着凌丑陋的赤红、暗黄斑痕。

知云福：“是照着祝

她扶着廊的楹，心里翻江倒海地痛，难以抑制地蹲下去，将脸埋了膝间。

她看着顾瑟殷红的，又着力翘了翘角，：“姑娘，婢先告退了。”

是她害了忠心耿耿的侍女，无论如何，她总要有人为此付代价。

她的这个侍女情一向沉默而周全，想必也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这枚香的古怪，布一半被拆开了，一半被剪开了,剪痕歪歪扭扭的，顾瑟没有办法想象执着剪的那个人手有多么颤抖。

顾瑟望着猗兰院的方向，角还有些未的泪，目光却沉沉的，半晌微微闭了闭，问：“绿云的东西都置净了？”

闻藤却抬起袖了眶，屈膝跪了下去，在漫着鹅卵石的地上“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婢觉得这些时日也没有什么旁的不妥，倒是有些疲累，说不得先去将养些日，往后若有机会，还来服侍姑娘。”

稳了。

侍女神间的绝望和释然都那么鲜明，让顾瑟难以自持地涌泪来。

她微微环顾了一周，闻音、梨和岁已都不在院中，倒是知云带着双胞胎里的妹妹岁阑跟在她后不远的地方。

何况云弗还在病中，顾笙边的丫鬟了事，顾笙如今的情况自然不好说，还有情形未明的顾璟，顾九识不在家中，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失了主心、中错。

岁阑脆生生地应了声“是”，顾瑟沉了片刻，把后面的事咽了下去，：“你先去吧。”

她招了招手，转往树底下去。

闻藤在池对岸的小仓库门站着，臂上挎了个藏蓝的小包袱,手里着个什么东西——顾瑟走上了廊的时候，闻藤就慌地向后退开了。

东西是闻藤接的，许了闻藤接的人却是她自己。

她的状况她自己是清楚的，这些时日里全然是太平康健，没有一异象。那一日绿云来，从到尾都隔了些距离同她说话，就是后来呈献香，也全然没有经过她的手。

两个侍女规规矩矩地跟了上来。

顾瑟张了张，除了一节无声的哽咽，竟一个字也说不来，模糊的视线里，翠衫少女最后福了福，挽着包袱向院外去了。

顾瑟定了定神，没有叫人上来,自己走下了楼去。

她略停了停，见岁阑了，才继续安排：“再拿了我的帖到太医署去，请小柳太医分拨两个熟谙疫症的医官来，教导咱们府中防的忌讳、规矩。”

她同样染上的可能微乎其微。

她看清了侍女手中的什——是那只绿云自陈为顾笙亲手制的,绣了建兰的霜华绸香。

顾瑟没有要人扶着，她脚下有些一脚、浅一脚的，但还是自己走到了石桌边坐了下来，思绪也渐渐地捋顺了，略过知云看定了岁阑，静静地：“我院里了，你使人去把这个消息报给太殿下，虽则我如今上无碍，到底有些风险，请殿下这几日勤些传太医诊平安脉，务要保重。”

顾瑟沉默地停住了脚步。

片刻之后，顾瑟咬着牙重新站了起来。

岁阑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