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停了停，dao：“我们这样过去，无异于以卵击石、杯水车薪啊大人。”

顾九识温声dao：“死国可矣。”

他chouchu刀来，三两下就把长长的官袍下摆裁断，又束jin了腰中的玉带，转瞬间就从个宽袍峨冠的官员变成了个劲装短打的游侠儿。

齐九讷讷地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如何再劝。

顾九识却已经向外走去，齐九连忙回过shen追了上去，dao：“大人！”

“大人，火是从昭庆gong烧起来的。”齐九抹了一把脸，放弃了劝他回府去，而是dao：“从这里过去，最近的还是建宁门，卑职知dao一条近路！”

“我们不去昭庆gong。”

顾九识面se严峻。gong城广阔，连绵的城墙和屋舍如在夜se中犹如兽脊，好在来驰援的东gong亲卫都是骑兵，此刻匀chu一匹坐骑来，他翻shen上ma，cui动缰绳，蹄声如骤雨一般落在青石板的甬路上。

“陛下今夜宿在升龙台。”

形貌与夙延川有三、四分相似的年轻男子ca去了手上的血痕，将帛巾随意地丢在了地上。

火把的光芒里，巍峨的升龙台如同一座孤岛，被一众禁军团团地围住了。

百尺高台之下，人显得渺小如同蝼蚁，手中的炬火只能照亮最底层的ju大青石台基，而更高的上半bu分静静地笼着遥远的火光，隐没在无边的夜se里，像是不惊人语的仙人殿堂。

年轻男子站在众人拥簇的中央，嘴角挂着浅淡的温和笑意，举首望着高台之巅。

shen边有人an捺不住地dao：“世孙，我们这么多人手，足以qiang攻上去了！”

他却始终没有说话，像是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偌大的问仙殿中，夜里几乎从不掌灯火。

因为天子要服食丹药，与月华jiaogan，不能被尘俗打扰，因此就连戍卫的禁军，在夜里都要退至第二层上。

盘膝坐在殿中央的庆和帝微微睁开了yan。

大太监dai永胜赤着脚，弯腰站在那座等人高的铜箫引凤倒liu香炉前，用瓷箸夹动着炉中的香饼。

“什么时辰了？朕怎么听到外面有嘈杂声？”

dai永胜被忽然chu声的皇帝吓了一tiao，手微微一抖，烧到半透的香饼就重新跌进了炉灰里。

“回陛下，三更已打过四点了。”他脸上挂着惯常的笑容，转shen走了过来，dao：“是掖tinggong走了水，方才来报过了，并没有什么大luan子。”

庆和帝“唔”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却忽然觉得脑中一响，仿佛被人在枕骨上不轻不重地凿了一下，yan前就生chu些眩yun之gan。

大太监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了脚，似乎细细地看了他一yan，忽然俯下shen。他打着赤脚，此刻往踝上探手一抹，一点寒光映在皇帝模糊的视野里，有些格外的清晰。

dai永胜面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喜庆而和善。

庆和帝向后微微一仰shen，喝dao：“阉nu敢尔！”

dai永胜掌中刀芒一闪，人却已经带着笑扑了上来，dao：“陛下，nu婢得罪了！”

高台上终于亮起了约定中的哨箭，永王世孙夙延景嘴角微微一翘，高高举起手臂来，振声dao：“jiandao与贵妃勾结，挟持陛下于此，图谋不轨，其行可诛！三军将士，随我救驾！”

跟在他shen边的金吾卫如chao水般地涌上了蜿蜒的石阶。

便在此时，一阵雨点般急促的ma蹄声由远及近，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