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过那双睛看到了绝望、孤寂……

那本日记被他反复翻阅、磨蹭，其上的一字一句机械般映他的大脑，那人的半生都置于苦海中挣扎，他却没能给予一个解救的机会。

半年后，研究人员带着AI成品来到他家。

研究人员无奈地和程安解释一番，“我们的人员已经在AM477星球找寻两年之久，贫瘠的陆地上只有伪装的蔷薇，关于清舟先生的两混合信息素我们无从提取炼，现在唯一能代替的便是蔷薇，程先生觉得如何？”

清舟上的玫瑰香醇厚郁，清新的香中带了茶香的苦涩，他将一切期望寄托于这项研究，难得地穿整齐容光焕发地工作、研究，在一次次的试中找寻属于那人的味。

清舟去世的第二年。

但他似乎忘了，最初那人alpha的里散发的是纯净的苦茶气味。

七分的蔷薇气息，三分的苦茶气味，但总归不是清舟的味。

AI散发的信息素太快，以至于等他回过神来，房间里最后一丝关于清舟真正的气息已经彻底被那不纯正的混杂气味代替。

公司有些为难，毕竟程安先生未能提供照片，仅仅靠着一浸泡在福尔林中五官已经模糊胀的标本研究，提供的信息素他们更是闻所未闻，七分玫瑰三分苦茶，皆是MH520星球没有的。

不是，都不是，为什么怎么调都不是那个味？

任何技术都保存不了残留信息素，程安脆没日没夜地蜷缩在那人家里，靠着仅存的一信息素过日，他的痛越发严重，记忆力衰退，AI公司的经理向他征求机人外貌特征时，恍惚间，竟想不起来那人的五官样貌，他又跑去研究所探望标本。

经理说:“据前AM477医疗师描述，两者的气味极其相似，不过玫瑰的香味更加厚馥郁，的调试过程还需程安先生亲自参与指导。”

最后……那人走了，留了一副躯壳了标本，抹去在MH520星球生存的痕迹，剥夺了他第一监护人的份，永远以一副不朽的模样留在了标本室，他没有资格将他好好安葬，那人永远属于医学文明。

“砰”的一声，路过标本室的员工被吓了一大，里面传来玻璃碎落一地的声音，福尔林的刺激味像海浪般铺来，呛得员工一阵咳嗽，等他适应之后发现，前任老板正跌坐在地上抱着一惨白的尸观赏……

程安又一次受到置于地狱一般的绝望，不见底。

程安又搬了AI公司，整天对着散落一地的蔷薇些反复地提纯、调试，他计算着，七分来自omega信息素的玫瑰香，以及三分alpha的苦茶气味。

关于清舟，仿佛只存在于几世纪前的回忆里。

等AI经理问他时，他又觉得前一亮，自欺欺人地哄骗自己，那人会以新的份重新回到他的边，“蔷薇模拟来的信息素与玫瑰相近吗？”

长时间的疼让程安仿佛变了一个人，情格外焦躁，往往上一秒还心平气和地谈，下一秒就能摔东西发火，自上一次在研究室抱着标本的事情传之后，周围的人在背后议论纷纷，再加上暴躁如雷的格，研究所的员工更是对他退避三舍。

可无论他调试多少次，苦茶的气息总是盖过了七分的玫瑰气味，“不是，这不是清舟的味，这全都不是。”他狼狈地落荒而逃，任由研究人员在后叫喊，他要立刻回到那个人的家里，躺在床上嗅着清舟真正的气息。

程安闭上了睛，尽力将那人的五官记忆在脑海，可越是如此，有关那人的记忆就越加模糊，他最终还是没能像AI公司描绘那人的形象，只记得那个人的信息素是七分的玫瑰三分的苦茶。

他几乎是欣喜若狂地看着那张有些相似的脸，自言自语地说着话，回来了，到底那人还是舍不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