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惟觉接着问，“现在一天睡几个小时？吃的东西的量描述一下，心情怎么样？”何普照盯着桌面上的木纹路，答：“十几个小时吧，但是睡了很累，量和以前，比以前没生病的时候多一。”

惟觉说：“那你有找她吗？”普照说：“什么叫找他？”惟觉确了下措辞说：“你有去和你前女友见面吗？”普照的睛对着郑惟觉重复了一遍，说：“找他？前女友？”

惟觉边动他病历，其实她已经了如指掌，顿了十几秒让小孩适应状态，她开始问，最近有什么觉。

郑惟觉说：“我看过之前给你开的药三药，会改善你的睡眠，也有人吃了会变好，本睡好了胃会好一，早上的呕吐是副作用，至于变不变笨，这个放心，没有相关服用有过这方面的副作用，你觉记忆不那么好了、迟钝了，等不需要这个药了自然会恢复。”

惟觉说：“这半年，你还有和她联系吗？”普照似乎冷静下来了，声音没有情绪，说没有，他把我所有联系方式删除了。惟觉问：“什么样的情况下想自杀？”普照说，就是觉很无助，很孤单，被抛弃的时候。对，他有烈的被抛弃。

惟觉说，对。普照遮了遮睛，窝在椅背上细细发抖，又不冷，气烘得他脸发。他总是在说他，虽然只讲了一分，周，他的前医师自作主张以为是女的。虽然他也喜女人，女人多么的好，但是周是女的？哈哈，何普照应承下来，他说：“有过。”

普照说，可能医生都只会觉得是分手，尽他们不说来，可是我知，你们（神科）医生心里只会觉得年轻人为情要死要活而已。他的话都说不完全、连不成句，过了短暂扼住的觉后，他痛痛快快地像个孩一样噎，他本就是一个孩，他说：“可是我很痛苦，我一想到就很难受。”

“嗯，”他说，还没说别的，他像被定住往里淹一样，短暂窒息后泪疯狂往上涌，几乎没有哭声可是泪大把大把地落。郑惟觉连着几张纸递给他，多么痴情的贵公，看着他哭，也不打断他，也不能碰他，等着他说。

他又沉默了一下，像压下去什么一样吞了吞。他说不好，其实非常想死，很难受，我很不好。郑惟觉没有和他靠近，仍旧保持刚才的距离问，“怎么个不好法？还是因为她吗？”

小孩遮了一瞳，说就是那样，你应该看过了，胃会忽然很好，这应该是药的作用，晚上会非常旺盛，早上起来会有呕吐，睡觉的话，那个药，让我睡不醒，白天也在睡，记忆和反应非常迟钝。他有忧愁地问：“会不会变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