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他那房间号码虽然吉利，但非常脏。胡小陌问他“您是哪里人？”

老人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有药吗？”

老人犹豫着，低看着自己的双手，过了好久，才回答“她叫我传一句话。”

胡小陌还是好奇：“大仙人是什么样的？神气吧？”

他目光迷离，回忆着往昔“我来大苍的时候，已经一千八百岁寿命快尽了。我不想死，才到大苍，之后，

老人摇，大概是不想说。可低看着自己这苍老的躯，苦笑“反正也是快死的人。”伸手叫胡小陌到自己边来，他躯太老，耳朵也不好使了，听自己说话都听不太清楚，却还是努力控制音量，不想被别人听见“我不止活了二百年。我活了一千多年了。我见过大仙人。”

胡小陌摇。

胡小陌用了好大的力，才把他扶起来。

老人摇：“起初我都不知她是仙人，她带着一只狗，看上去像个乞丐，在我家门坐下歇脚，我没赶她，给了她一吃的。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叫郑大勇。她，吃了东西，便许了我好，叫我为她办一件事。”

老人向她看了一，她冷冷地回视，老人不敢纠缠她，自顾自地哭了很久，但很快，就没了力气，终于连哭也放弃了。

老人没有理她。只是呆呆的。

有第二次，就有千百次。给了一个人，就有第二个人，就有千百人。我救得过来吗？”

老人这下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挣扎着要坐起来，嘴里不停地念“我不能病，病了就没有活了。”但凭着他自己，还真的站不起来。

胡小陌犹豫着，上前蹲在他面前。

老人摇“大仙人没有说。我当时得了好，一时激动，竟也忘记问。等我想起来，已经是好一段时间之后，也无找寻大仙人的踪影。那句话我也不知要传给谁。”

老人息着坐在床沿上，怔怔的样，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江人。”大概是想到了往事脸上有了些生气“我幼时，家中富足，又只有我一个独，本来是继承家业，个掌柜的。后来了一件事。”

“传给什么人呢？”

胡小陌只好故意说：“你坐在这里，受了惊，容易病。”

胡小陌本来想走，可看看他，一个孤寡呆呆坐在这房间，实在让人心酸，便耐着问“是什么事？”

老人自嘲地笑“给了我一千八百岁的寿命。当时我可真兴。大仙人却好像心情并不好。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也不知这是对我好，还是害了我。我不懂……”

胡小陌问“你自己能站起来吗？”

胡小陌不知他是糊涂了还是说真的。

老人脸上表情柔和“遇到了大仙人，我才想的。”

老人闷声谢她。一手扶着她，一手扶着墙，慢慢地往自己屋去了，步蹒跚，虽然没有了希望，可他还是不想死，怎么苟且也要活下来。

胡小陌问“大仙人给了你什么好？”

他茫然地坐在狭窄昏暗的走廊中，远不知从哪里传来嘻笑声，显得更加寂寥凄凉。

老人怆然。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