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那不然是那群小土豆?我相信你不会无聊到这个地步。”
依德摆出大大一个叉,趁英国佬没发脾气前赶紧摊牌,“是兔子,他十多天前提的那个,前几天出去玩又打电话说了半天。”
“真的?”
唐宁的眼里冒出些不同的情绪,他一垂眸,透明的镜片反出冰冷的光,再看还是刚刚那个矜傲的人。
“小孩子可真有意思,看一眼就喜欢,再看一眼就能想一晚上。”
“那再看一眼呢?”
依德整理他蓬松的衣袖,漫不经心地说道:“就非他不可。”
林禄安一个人在偌大的客厅待着,他无聊地观察房子的装饰,墙壁上雕刻着复古繁华的花纹,画着几幅叫得出名字的古典主义名画,穹顶上腾飞的天使和艳丽的古神遥相呼应,没想到魏颖的艺术鉴赏能力还不错。
他起身在每幅画前驻足观赏,拐角处有手杖轻敲地的声音,林禄安转身坐回去,正襟危坐地等着,只见一名与魏颖有几成相似的男子出现在纱帘后。
男子掀开纱帘,一点点露出应有的容貌,浅棕色的头发被打理得妥当整齐,一双不含情绪的墨绿色眼睛,他的容貌极为清俊,眉眼散发的冷傲贵气与魏颖如出一辙,就连在家里都穿着严谨的深色西装,林禄安看着他无由感受到压迫感,压迫中微妙的熟悉感却尤为尖锐。
“我是魏颖的叔叔唐宁,很高兴认识你。”
唐宁把手杖放到伞架里,坐到林禄安的身边,看清桌子上是他的红茶后脸色一凛,一会儿一定上楼踢死那个傻气的法国佬。
“你好,我叫林禄安。”
身边的兔子声音很低,唐宁用手帕擦拭眼镜,余光中林禄安的侧脸被窗外洒进的阳光照得看不真切,光点在他的眼尾坠出蜿蜒的弧度,唐宁的动作停下来,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林禄安还沉浸在魏颖的叔叔这么年轻和这么文雅的家人是怎么养出残暴孩子的问题中,唐宁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见面吗?指我在杂志上看见你?
“我在报纸上见过您。”
“不是这个,是现实。”
昏暗的剧院中,在后座流泪的兔子还有异国的绅士,他们或许一句话没有说过,但是共同相处了一个悠长的夜晚。
林禄安记不真切,脑海里隐隐浮现的绿眼睛和染着茶香的手帕,他猛地看住唐宁,记忆里的颜色与眼前重合,“你是那个绿眼睛?”
“……”
唐宁抬起手笑了一声,眼尾弯着,兔子的举止话语唐突,柔软的眼睛里都是毫不掩饰的喜悦,脸颊上的微光就像他流的泪。
“你那时候是去上海玩吗?”
“算是,我陪依德去演出,他是音乐剧的旁白。”
林禄安想了一下,依德的声音的确和那天剧场里的很像,清朗的声音说出的法语标准饱满,在视听结合的音乐剧中爆发出独有的魅力。
“当时没和你道谢,谢谢你的手帕。”
唐宁笑着点头,他不知道林禄安是因为什么哭,是因为罗密欧朱丽叶的爱情而流泪还是因为自己的感同身受,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那一刻,整个剧院的光彩都汇聚在小小的水滴里,折射出刺眼的苦涩,舞台上的所有都吸引不到他了。
两个人都被防盗门开锁声吸引,魏颖脱了鞋跑进来,外套上溅了不少水,他在原地甩了几下,水渍飞地到处都是,唐宁拍了他一下,骂道:“你干什么,赶紧滚上去换衣服!”
“我在洗车,前几天不小心飞出去了,好像把底盘碰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