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
他看着林禄安深黑遥远的眼睛中泄露出情愫。他几乎欣喜若狂,果然兔子舍不得他的。他努力去分辨这份稀少得可怜的情愫是什么。是怜悯。看着讨不到心水玩具在地上撒泼耍赖的孩子时怜爱嘲讽的目光。
魏颖不死心,他一次次求饶一次次去看。直到天色全黑,刀刮的风割在他的脸上,雪水渗透他的骨缝,他才知道他等不到了。
林禄安的眼睛像在看他又像透过他看什么东西。后来他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什么都看,就是不想看见他。
接替彻夜的是凄美的月光,冷淡的月光罩在雪地上,折射出细闪如碎钻的光芒。林禄安终于看腻了,他毫不费力推开魏颖,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魏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他的膝盖在雪里跪久了早已失去知觉。连走带爬地站起身,他如何也跟不上林禄安的脚步,原来过去不是走路慢而是一直在刻意等他。
温暖熟悉的家没有驱散魏颖身上的寒气。他急于寻找那道纤细的身影,终于在二楼的主卧里找到林禄安,他扑过去从背后使出全身的力气抱住他,声音带着他没发现的颤音,“你要去哪,你在干嘛。”
没有声音回应他。于是他用眼睛去看,林禄安从柜子里拿出几件他的衣服,慢条斯理地叠成块状。魏颖慌了,把叠好的衣服翻得乱七八糟,“你不许走,这些都是我买的,你不许带走!”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后全部都晚了。魏颖愣怔地看林禄安,果不其然从他眼里看到戏谑的笑意,是看一个恶作剧的孩子的眼神。
“好。”
林禄安绕开他,往楼下走。魏颖忙着去追他,呼吸急促地喘息两声,被冷空气呛得咳嗽,他扶着把手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巨疼的肺叶要都被他咳穿漏气的孔隙。他望着空空的楼道,林禄安一步都没有停留。
他顾不上身体的不适,下楼找人。林禄安坐在沙发上,与过去的日日夜夜相同,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便能烙到他的心底。
魏颖坐到他身侧,他还是有动作的。林禄安泡了一壶茶,茶水冒出滚烫的白烟,他提起泥壶,细长的水流从壶口流到茶盏中,满满一杯不留一丝缝隙。
“喝茶吧。”
得到号令的魏颖如梦初醒,他端起茶盏,被倾出的茶水烫得手背通红,但他不敢放手,只能忍着破皮的疼痛一口饮尽。
“喝完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