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信不肯答，直跪下磕，梆梆作响，霎时额就起一片。

宝信还开，门外忽的传来小厮行礼的赔笑声，竟是事万诚到了。

铃珠眯了一觉后，心情才好起来。此时已到正午，宝信把例菜摆上小桌，就叫铃珠能在榻上用了。铃珠顾忌着先前饿伤了脾胃，不肯吃大荤大油，吃了小半碗汤泡饭就赏给宝信了；却见宝信立在床边发呆，喊了两遍才听见。

他抬手就是一掌，打得宝信掉了帽，骨碌碌到屏风下。

“说是让我长个教训，什么时候听话了，再容我接客，是不是？”铃珠冷笑，“呸！谁这的生意？这倒好了，不用费心应付那些王八羔。宝信，我知你素来谨慎，上回逃被逮，私房钱一并罚没了，可还有未被抄来的？”

偏偏铃珠不是肯忍让的。挂牌接客后，两人更是势同火，争相使绊。你若傍上了王孙贵族，我必要勾住新科状元；你今日得了一支九尾簪凤，我明日定要寻一对二龙戏珠钗。

宝信兀：“主希冀的莫不是万事？”

待宝信抬，铃珠瞧见他起的额，脸上的掌印，又后悔起来。只是嘴上不肯饶人，佯作余怒未消，故意把小桌往床下一推，汤汤洒得一地都是。

宝信嗫喏许久才答：“主，方才公遣人来，说主的牌会被暂时撤下……说是，说是……”

见铃珠躺好，宝信便沏了一壶铃珠最的玫瑰茶，放在炉上温着。又偷偷去门外使了银，叫门房帮忙带来一包铃珠喜的莲酥。正要回屋侍候，却被秦传唤了个消息，苦着脸不知如何开。

“你放肆！”铃珠气得浑战，啐，“好你个狗才，谁准你‘我’啊‘你’的和主说话，你是什么东西，说这些要我的？”

铃珠好笑：“你这顽货还有心事不成？不妨说说，你铃哥哥疼你呢？”

铃珠以为是积蓄全失，宝信愧疚所致。他摇了摇，心内虽有些失望，但并不怨怪，抬手就想叫宝信起，从长计议。

铃珠怔了怔，忽的想起昨夜的梦来。他思虑片刻，闭：“罢了。我既已下定决心，多说无用。倘若你是怕牵连自己，我大可换个人侍候。上回是我筹谋不周，没等他回信就捺不住了。这一回天时地利，只等……”

铃珠又是一愣，蹙眉不言。宝信却自顾自叩说：“我的好主，您自一月前，时常在不接客的夜里支使我去备沐浴。有一夜我回来得早，正撞见万事从你房里来……再说床上一片狼藉，屋内还有没收拾净的渍、味，我又如何不明白……？”

谁料宝信却：“主，求主收了心思罢！上回是第一回，秦楼也素无先例，楼主便说是小惩大诫。可若是再被捉住一回，我怕主要和先前咱们馆的调教师一般，被打断了丢到山里啊！”

凰的日再回秃，叫人如何不生恨意？

“把东西收拾净。在我消气之前，不许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