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竖起耳朵追踪段照松的脚步声，却在转弯的刹那跟对方撞了个满怀。看着段照松言又止的复杂神，谢引棠不自觉地心加速。半个月前两人共的那一夜的回忆突然如排山倒海之势浮现在谢引棠的前，少年尴尬地攥了右手，耳尖通红。

都当他谢引棠是什么人，随叫随到，随玩随扔的破烂吗？如今一边跟相亲对象约着会，一边还假惺惺的这些关心的姿态，给谁看。

他抱着谢引棠安抚了很久，除了一声声低不可闻的对不起，更多的话他也开不了。他想说，那晚的事我们都忘了吧；他想说，我可以补偿你；他想说，你还年轻，这只是一些小挫折，以后一切都会好的；他想说，现在抓时间学习才最重要……他想说的有一大堆，可他又凭什么和谢引棠共情去指导他该如何？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他只能一遍遍地歉。为那晚的趁人之危歉，为让谢引棠泪而歉。

谢引棠瘦了，这是段照松再见他时的第一反应，本就小巧的脸现在都看不见颊边的。他左手有些发颤，想要抬起来抚摸对方的脸，却又生生忍下。数日以来，压在心那团不可名状的乌云忽地散开了，男人觉连呼也顺畅了许多。

说到底，还是自己对不起他。

“你，好些了吗？”

段照松波微动，右手大拇指搓了搓指的关节，见对方还是没有回看他一的意思，抿嘴温和地笑了笑，“发，该剪剪了。学习也要注意，别太辛苦了。”

还未迈一步便被一大力拽了回去，随即撞了一个温又熟悉的膛里。谢引棠的发抵着段照松的脖，能清晰地觉到男人结的动。他怎么长得那样，肩膀好宽，轻而易举地就把自己罩在了怀里。

难以抑制的哭腔被小心翼翼地着，少年也怕引来了其他的人。他抬起胳膊把泪蹭到了袖上，便要转离去。不该听了许毅舟的告密便偷偷来玩跟踪游戏，今日又是丢了一回大脸了。

谢引棠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段照松碰面。

侄儿？周芬不是说段照松没有七八糟的亲戚吗？孟小婉眯起睛，相似的画面乍一下动至脑海，她想起来了。

段照松只是揽着谢引棠不说话，厚实温的大掌轻抚着他的后颈与脊背，任由带着温的泪沾他的前襟。他没法看着男孩哭而无动于衷，只是自己该以什么样的份去安对方，段照松不知。

二人同时开，只是一个是光明磊落的关心，一个是不打自招的抵赖。

＊

“我没有跟着你！”

二人听到了她的跟鞋声，一齐回。陌生少年哭过的双有些微，鼻泛红，孟小婉隐约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对方刚一看到她便站起对段照松，“我先走了，再见。”鼻音重得令她听得不太真切。

两分钟前他见盯了半天的男人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可是电影还没放完，他边的女人也没有和他一起走。虽说推测他可能只是来上个洗手间，谢引棠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段照松很快也站了起来，上前一步立在孟小婉跟前，匆匆地了歉又扔下一句“那是我侄儿我得送他回家”，也不等女人声制止，便也不回地跟上了走去很远的男孩。

少年倔地鼓起半边脸，把目光瞥向一边，“自习，逃了。”说罢又蹙起一双细眉，似是在后悔自己怎么乖乖地就接了男人的话茬，又咕哝了一句，“不要你。”

金豆豆不断地从男孩的里溢来，积攒了半个月的彷徨与难过爆发了，他好委屈。谈了三个多月的男朋友只想玩玩他，好在他没有真的在他上栽跟。认识没多久的叔叔知了自己最层的秘密，还那般欺负自己，虽说主要责任不在他，可是他怎么能玩了自己的，转就跟别的女人谈情说。

谢引棠却忽然发了，红着眶看向他，语气恶狠狠地，“都说了不要你！”泪猝不及防地落下，滴在了平的大理石地板上。“你是我什么人，你我什么？”

段照松在外面待的时间有些长了，孟小婉找了来。女人沿着的指示灯一路走，很快便看到了背对着自己坐在圆椅上的男人，只是他的边多了一个陌生的少年。

明霞酒店里惊鸿一瞥的病人，他到底是谁？

放映厅。来以后他刻意放轻了脚步，一边朝电影院后门的洗手间走一边凝神听着后的动静。在他即将转弯时，后方传来了木门被推开时轻微的嘎吱声。

“今天还要补习吧，你怎么……”段照松看着他略微垂下的小脑袋，发又有些长了，谢引棠好久没有去找他理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