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谢安宁，你记住啦！”女人在海棠树下笑得温柔，可是从那以后段照松永远只唤她“安宁”，“宁”。安宁是姓谢的，他忘了。

然而段照松猛地放下杯，音量忽然了八度认真，“我，可以把店卖了，去北京照顾小棠。”谢致远闻言一愣，挑起了一边眉。

“他说……想去北京。”喝过咖啡的嘴里有些涩，段照松抬看着谢致远，揪起了眉。

“我住这儿就好啦！”冷不丁的，谢引棠趴在他前指着他的心窝笑着看他的样闯了段照松的脑海，少年笑得那样甜，似乎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日苦一真的无所谓？

谢致远，“不过看样你好像并没有找到。”

吗。

谢公馆，谢……

对于谢致远的疑问段照松有些不解，不知对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可是看到那一抹古怪的笑容，他心下泛起一阵异样，这觉有一丝阔别多年的熟悉。

“你……你是……”段照松嘴发抖，白里爬上了红血丝，前不断闪过安宁模糊的面容和昨天才见过的谢引棠的笑脸。他昨夜没有睡好，今早八不到便开门生意了，此时他额角开始痛，冒金星，天旋地转。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听着谢致远的咄咄人，段照松只觉得心如刀割。话虽刺耳，可他知对方说的没有一句有错。他这样的人，生来就低人一等，即便拼命活攒一笔钱，从骨里透的卑微也与谢引棠不相。如果真的为了那孩好，那他该的便是放手。

对于男人的反应，谢致远很满意，他悠悠开，“清州市桐湾路178号杨柳胡同谢公馆，段先生，你送小棠回家那么多次，一次都没有想起来过吗？”

“段先生，我想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谢致远往前靠了靠，手肘撑着餐桌双手叠在边，“小棠现在有得选是因为我们给他条件选，离开了谢家他寸步难行。”不给段照松开的机会他继续，“卖了店去北京买房，然后呢？小棠的学费，吃穿用度，你来负责？我的宝贝外甥可从来没吃过苦，你能保证他愿意跟你过苦日吗？”

不是同安路吗……178号……城东的同安路178号本没有什么胡同什么公馆，怪不得，怪不得他找了几年也找不到。

男人了。是啊，除了谢家，还有谁能给谢引棠和如今一样甚至更好的条件呢。

“小棠情况特殊，我们尊重他的选择，从来不会涉他的情，前提是这份情不会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段先生，你已经不年轻了吧？可是小棠还年轻，他现在无忧无虑，才有时间跟你谈情说。小孩天真，段先生你却应该明事理，有情真的能饮饱吗？”

……

“我来清州是为了找人。”段照松。

仿佛就是要诱他说这句话，谢致远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嘴角带着玩味的笑，神怜悯。

“你给不了。”

“好久不见了，段先生，小棠的母亲谢安宁正是家。”谢致远的嘴角咧得更开，笑意染着一抹残忍，他一直在叫段照松先生，可语气里尽是轻蔑与讽刺。看着段照松泛红的眶，谢致远补上了最后一刀。

“段先生，他是你的儿。”

听完谢致远的这句话，段照松如遭雷殛。他猛地抬起双目微瞠看向对方，满脸不可思议。

段照松握了握拳，结动吞咽了一气给自己鼓劲，他看向谢致远，即将脱而的话要耗尽他所有的羞耻心，“小棠……想要的是情，我，我可以给他……”

段照松抠了抠杯，曾经数年走访多方打听都没有找到安宁说的那个地方，也不知是自己听岔了还是安宁没有告诉他正确的地址。时移世易，他也慢慢接受了现实。

段照松见对方不说话，又急忙给自己补充，“我存了些钱，把理发店盘去的话应该能够在北京买个小房，小棠想去那边念书，我可以，可以照顾他。”他像古代求取富家千金的穷酸秀才似的，倾其所有，在这个同龄人面前低声下气求得一丝让谢引棠留下的可能。

“北京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就业竞争压力太大，我们都不希望小棠太辛苦。”本不想和这人解释太多，但看着对方纠结的表情谢致远忽然改了主意，他牵起一边嘴角，“澳洲有谢家的产业，不是生活还是学业我们都能给小棠安排最好的。段先生，你也明白哪个才是更优选择吧？”

“段先生，恕我冒昧，你祖籍是宏恩县陈家村吧？十几年前怎么会千里迢迢来清州呢？”

“说起陈家村，我也有些怀念呢，那儿的秋海棠开得很好看。”谢致远轻笑一声，眉弯弯的盯着对座的男人，他的睛不像谢引棠那样圆，笑起来没有男孩的真诚，倒是透着些许捉的意味。“十九年前我曾去过那里，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