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何出此言,我并没有——”
纪峰此时突然看见有人推门进来,刚想开口骂人,但看清来人是谁后就立马噎住了:“商……商大人?”
“纪头领客气,商某现在连寻常白身都算不得,一介罪人,直呼其名就好。”
“商少府说笑了。”纪峰哪里敢真的不尊敬眼前此人,只好赔笑问道:“您怎么来了?”
“明日就要发配去肃州了。”商辂用手中卷轴指了指浑身湿漉漉,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少年,“受人之托,来与他说说话。”
纪峰注意到商辂手中卷着一黄封密轴,立刻会意不敢多问,当即将自己的位置让出,“商少府您这边坐,我出去门口守着,断不会让人进来打扰。”
“多谢。”商辂随即也不虚让地坐了上去,看着纪峰出去小心翼翼地将铁门掩实后,才将手中卷轴随意地往右后角的火盆里一扔,甚至烧没烧干净他都不甚在意。
“殿下,别来无恙。”
洛怀霖没有理睬他,尤自埋着头。
商辂见状微微蹙眉,陛下到底对洛怀霖说了什么,怎一副死气消沉的样子,这可不该是一个少年人该有的心气。
他心中一动,说道:“洛怀霖,你这幅样子若是被你舅舅看见,会作何感想?”
洛怀霖果然被这话牵起了心绪,抬头看向眼前这个曾经的权臣,“你什么意思?”
此时商辂嘴角扬起一道捉摸不透的笑意,“我若告诉你,我是密宗早就安排在你父皇身边的暗棋你信吗?”
洛怀霖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对方,直接脱口而出:“不可能。”
“我与陆衍相识于北原,那时他刚被流放到北疆采石场,饥寒困苦的境地下还要与我打赌,最后……我输了,所以答应了他,将来位极人臣,一定帮他做件事情。”
“什么事?”
“当然是帮你坐上那个位子啊。”商辂毫不避讳地说道。
洛怀霖先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但当他看着商辂一脸得意的笑容,再想想这地方是什么地方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被耍了,愤然道:“你骗我,耍我好玩吗!”
“是真的。”商辂单手掸了掸衣袖,一脸无辜道,“只是这些陛下也知道罢了。”
“我当初奉命去北原暗查密宗的时候,哪里知道陆衍后来会成为密宗宗主,其实虽说陆衍算计人心有一套,但那个赌若论起最大获益者,还指不定是谁呢~”
“陛下身边是还有密宗的人,至于是谁,就要靠你这个饵去钓出来了,毕竟陆衍对你还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洛怀霖闻言微微闭眸,随即睁开眼道:“你的意思是——”
“殿下,还记得那日玄元殿耳室之中,我最后与您说的话吗?”
洛怀霖微微思索,开口道:“坚守本心吗?可惜……事到如今,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本心在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