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看门被甩在后，他让随从在一旁戒备，压低声音说：“有关叶兮容的言也是丞相的？”

他伸手抹开九儿鼻尖沾上的墨渍，叹了气。

夜里，玉鞍楼——

“是在扬州。”九儿了窗飘来落在画上的，又掰了一块桂糕，递给他，“王爷在宴会上救过我。”

穆卫影皱起眉，看着充满兽的狐狸藏起尾退下，秦溪在这时候提穆廷泽，无非是要他定大业，换下龙椅上那个无情之君，可如果舍弃九儿，他又跟那个龙椅上的人有何分别？

秦溪走在伞下，轻轻咳了几声。

“王爷离开四年了，对京城的了解还剩多少？既然下了这步棋，就不该粘吝缴绕，不肯暂舍这‘假’肋。”秦溪转看向他，沧桑的脸上浮着笑意。

夏颜意会到他的意思，笑了声，看着他红了的脸，：“好好好，明白了，我等会就去，床上的被褥也让人给你换掉吧？”

——

“嗯嗯。”他微微低着，想躲开夏颜的目光，夏颜偏要盯着他看，九儿恼羞成怒地把桌上的发带往夏颜上一扔，夏颜也没恼，反而笑得更。

他停笔抬眸，画上的海棠钝了一笔。他盯着九儿那张明媚的脸，回想自己是什么时候见到过。

秦溪抬眸瞥见前路巡查的侍卫，为了避嫌快步退开，细声提醒：“使团将至，王爷还是好好准备此事吧。”

“你不记得，”九儿缓了一瞬，弹了弹他的额，笑，“罚你抄写个三千遍，再来与我歉。”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侧脸。”

“虽然这样类比不妥，但二王爷当初是用命护住您周全，老臣可不希望您为了一个乐师到如此。”

“是你？”穆卫影扶着他的脸，思索四年前月夜下的模样，只是那个醉得一塌糊涂的少年夜晚记也模模糊糊的，只是烛火勾勒的眉确实足够让他说当年那句话。

清王之前提过一嘴，关于叶兮容的言难以禁止，总是反复，想来背后有人推动。

他没想到当初救下的人竟然就是九儿，原来从那么早就遇见了。他抓住九儿要回的手，咬了一糕，“我记得。”

“秦涯那次？”

“王爷有心事？”他反应过来九儿在叫他的时候，九儿研好递过来的墨都快抵到他的手上了。

“昨日是你要见九儿？”他看秦溪一脸赏雨的样，先开了。

“不愿意？”九儿看他不回话，大概是以为他不兴这样玩笑，就刮了刮他的鼻，改了，“不兴的话就不抄，等你兴了抄。”

.有累。”九儿越说脸越红，他觉得刚才自己弯腰捡发带的时候，腰都要断了似的，这比第一次之后还要累。

九儿摇摇，“是更早。”

秦溪一副清闲的样，背着手，仿佛事不关己，“言蜚语老臣只是略有扇风罢了，这京城里，有的是盼他事的人添油加醋，王爷越真心护着他，就越有人把他当中钉中刺。”

“真想把你嘴起来！”九儿瞪他一，抓起桌上一块糕就往夏颜嘴里，夏颜差没被噎死。

九儿趴在一边，满意地看着他落墨，假意着急他赶画完，又闹腾了一番，可他偏偏放慢笔墨，九儿倦了就倚着砚睡了。

九儿靠在桌边，掰开一块桂糕放嘴里，手指挲着桌上铺开的宣纸，盯着他的侧脸。

他执笔，眉峰添了几分笑意，“画完这幅海棠我就抄给你。”

“犬想见，我便让人请来罢了。”

下朝之后，秦溪跟穆卫影心照不宣地走到一起。

他凝眸，九儿喧闹地逗他开心的样却让他更加难释怀，若说当年是他救下他，如今就是他亲手把他拉泥潭，稍有不慎，就有命之忧。

他用笔尖沾了沾墨，在纸上顿了顿，“没有。”

里的雨下得比别冷清些，凄厉地敲打在朱墙黛瓦上。

“本王只要护得周全，就算是真肋又怎样。”他后悔将九儿拖这泥潭，可这步棋已经落，无法改变。

“‘惹得周郎顾曲的人不知比不比得你一半’，王爷四年前可是这样说的，亏我记了那么久，你原来早忘净了。”九儿装作赌气地撇撇嘴，眉一拧，回那块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