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撇了下嘴角,就小跑着去买他的材料了。
反正再不足一个月,他就该彻底转化成魅魔了,没有必要这么在乎冬天的离去不是吗?奥斯蒙呆呆地瞪着术师的背影,低声骂道:“多管闲事。”
尤莱亚再次对圣地的材料储备表示赞叹,他补足了用掉的祝福药水,防止出现上次的意外,又购买了生命药剂。其实这些完全可以由他自己炼制,但时间紧迫,术师引以为傲的炼药术只能留着以后发挥了。
食物方面,尤莱亚小小地犯了难。他左右手持两种原料的面包,思考吃哪个比较好。普通小麦磨制的面包松软香甜,涂抹果酱非常美味,黑麦面包虽然口感粗糙,但搭配黄油和奶酪也很可口。这样的话就得算上额外的配料价钱,必须精打细算才行。
他困扰了好一阵了,奥斯蒙等不及来找他的时候,术师还在为路途的食物发愁。
“这不都是面包吗?”奥斯蒙问清了缘由,难以置信的口气让尤莱亚不高兴地皱眉,反驳道:“这怎么能一样?如果每天都吃一种枯燥乏味的面包,和直接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娇生惯养的坏习惯!奥斯蒙真想使劲掐住尤莱亚那张认真的脸蛋给他个教训,脸色几经扭曲,咬牙切齿地说:“那你都买不就好了!”
“那我还得多出买果酱或是奶酪黄油的钱!”尤莱亚愤愤地瞪回去,他绝对不能接受把黄油涂到小麦面包上,也不能接受黑麦面包里有果酱!
明明是他提出来要抓紧时间的,再这样下去就该到夜晚了……奥斯蒙忧愁地看了看天色,对同样被带入尤莱亚的思维里的老板说:“把他想吃的东西都算上,我出钱。”
“不用你给我钱!现在我们能出发了吗?”他转向尤莱亚,堵住了他的嘴。
“当然,听你的。”尤莱亚耸耸肩,心满意足地抱紧面包和酱料,骑上了属于他的白鹿。
承载二位勇士的白鹿相互发出低鸣,朝祭坛的方向奔去。
“影响这片大陆的黑暗力量日渐强大,你在灰塔应该注意到了吧?”奥斯蒙望向远方,敏锐地察觉到即使黎明将近,邪恶和恐怖也没有减弱的意思,蠢蠢欲动地想吞没二人,又忌惮白鹿的光明之力,只得潜伏在死寂的黑暗中。
“正如你所了解的,灰塔守护的是大陆北方——传说里的恶魔放逐地所处的地方,那里的邪恶从未因时间减弱,也未曾离开过灰塔的约束。大陆其他区域的邪恶想必与灰塔应对的黑暗无关。”尤莱亚把北方之外的麻烦算到了其他守护者头上。各司其职,这可是各位最初的守护者立下的规矩。
话又说回来,这边的情况很快就与他无关了。他刚学会怎么在颠簸的白鹿背上给面包涂东西,正节俭地舔去指尖沾染的红色果酱。
奥斯蒙发出短促的叹息,风卷走了这微弱的悲叹,没有传达到尤莱亚的耳畔。
术师咬着手指,他虽然没有倾听奥斯蒙的叹息,但注意到了对方的失意,于是主动换了个话题:“离目的地还有很远的距离,公平起见,我们每人说一件过去的事怎么样?”
“那说说你思念的女孩?”奥斯蒙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看到尤莱亚明显地皱眉,也不再触碰他的逆鳞了,当即说:“好好,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深,你不肯说也正常。先从我说起吧。”
“我曾在中部的法师塔学习,魅魔的血统尚未苏醒,但眼睛仍有人类有难以抵抗的魅惑能力。当时的同学,他们……做过很过分的事,但在试图更进一步的时候被导师发现。之后所有人都相信是我引诱他们,除了吉恩,嗯……就是那时的爱人。他与我约定在雪仙花田见面,然后我们脱离法师塔去大陆游历。”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仰头出神地看着呼吸间的白雾,眨眼的频率快了许多。像是掩饰片刻的失态,他对尤莱亚笑了笑,继续说:“但是在临行前,我告诉他了魅魔血统的秘密。那天等来的不是我的爱人,而是神教的审判团,我成了勾引人类的邪魔,被永生放逐法师塔。”
“但你仍是人。”尤莱亚凝望那双奇异的金眸,为之动容的心在胸腔内剧烈跳动。他在为从中看到的美丽景象而惊叹,那双眼眸反映的世界尽是绮丽的金色。
他们看到的只有魅魔的淫媚,他却发现了隐蔽而纯洁的净土。
术师纯粹的目光反倒让奥斯蒙极不适应地躲开,平静地说:“或许吧,对我来说继续坚持人类的身份有什么意义呢?”
“你没想拥有心灵的归属吗?”尤莱亚对此十分好奇。
“不,每个想与我交欢的人类都说我是他们‘心灵的归属’。这难道是爱?”奥斯蒙嗤笑一声,“唯独爱情,不属于魅魔。”
他的思想顽固得不可思议,再说下去,他们就该陷入新一轮争吵了。但是看看这家伙,一副被世界抛弃的样子,尤莱亚认为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他心痛地奉献了精心处理的面包,看看上面均匀涂抹的果酱,没有遗漏任何边角,简直是最伟大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