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见了在自家娘亲后瞪着睛等他说话的父亲和一小辈，也意识到了自己太过失态，大老爷勉力压抑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理顺了有些混沌的思绪，这才说：“母亲莫急，这孩乖得很，而且也是真的疼她娘亲，因着小十七只有四斤七两，阿笙生起来没费什么劲儿。不过阿笙没用早膳，现下她正说她饿了……”

“净是胡沁！”大老爷一改往日寡言的，直接拦在自家夫人的房前，怒瞪着他家五弟，也脸红脖的吼：“狗的臂能跑，老五你给我离我家小十七远一！”

老太太心下当即“咯噔”一下，疑心是自家媳妇了什么事。心里也是着急，老太太脆掐着大儿的肩膀摇晃起来：“老大，阿笙怎样了啊？你倒是说话啊！”阿笙便是大夫人的闺名。

“从军习武？”大老爷将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连连摆手：“不成不成，习儿功夫防倒也罢了，从军可不成，不成！”

听闻了消息的张家五老爷张霖来的时候就听见他大哥这么说着，为武将，他自然有些不悦。他们是嫡亲的兄弟，兄友弟恭不必摆给外人看，寻常相的时候，兄弟之间互相玩笑挤兑也是常有的。

大老爷的反应太过烈，让张霖和其他几个小辈都愣在了那里。大老爷吼完尤觉不够，像是防贼一样

这么快？

婴儿的啼哭。

此时老太太和老太爷已经赶了过来，听见儿的叫声，老太太第一个坐不住了，险些撕碎手中的锦帕。老太太今年即将七十大寿，可是到底将门，未阁之前也随父兄习武，因此骨异常朗。她三步并两步的冲到大儿媳的房前，还没有推开门，就看见他家大儿红着睛冲了来。

“那还不快些吩咐下人，让他们给你媳妇准备汤和好克化的饭？”听了儿的话，张老太爷显然是松了一气，看着一惊一乍的大儿，他不由板起脸来训斥：“已经不惑之年的人了，办起事情来竟是这般的不稳重，简直让孩们看笑话！”

撇了撇嘴，张霖声：“大哥这话说的，要我说小侄儿生的这样轻，合该跟在我边历练几年，保证让他成为臂能跑的天立地的男汉！”

老太太这一掌力十足，让大老爷清醒了许多。他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笑得都快将牙龈来了。

不必大老爷再吩咐，张家自有伶俐的丫鬟婆去准备饭。老太太看着下人匆匆而去，便念叨：“小十七四斤七两有些太轻了，应当让几位御医好生瞧瞧，虽然咱们张家不必人人都从军习武，可是康健总是最重要的。”

大老爷的眶更红，泪瞬间就涌了来，可是却一边泪一边大笑，看起来就和疯了似的。老太太看着儿这幅情态，险些一气没有上来直接过去，不过她到底是见识过许多风浪之人，指甲狠狠掐了掐掌心，老太太劈手一个掌糊在大儿脸上，厉声喝问：“我问你，阿笙可好？孩可好？”

众人面面相觑，还没清是何状况，便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属于男人的惊叫，直接将守在门外的几位张家公，夫人少夫人吓了一个激灵。他们不会听不自家大伯的声音，可是一惯冷面严肃、泰山崩于面前亦不动容的大伯，缘何会发这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