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电台，放的歌很应景，周杰的世界末日。

每一上面都是异常明显的两条线。

很多通讯都中断了，可以补给的地方也都被人一抢而空，张小裹着厚重的棉服围着围巾燃了家里的蜡烛，摸索了半天才打开了前几天她从补给买来的收音机。

天塌了之后，她一个被男朋友始终弃的妇，在兵荒烧杀抢掠的人界守着最后的一粮。

两条线代表怀。

问完之后又轻笑一声。

张小并不知她现在这样微微隆起的肚在四个月来说算不算太大了，她赖以生存的互联网已经彻底没了信号，连确定怀这件事，都是用推推搡搡兵荒的药房里趁捡来的一盒验验来的——大分人去药房抢的都是急救药，这一盒验就被人丢在角落里，正好让张小一看到。

而摆在前的，却是现在这即将饿死的现状。

张小苦笑一声，无意识的了肚。

她就这样和那个神神怪怪的世界断了联系。

柳莫崇买的房很大，此刻没有电，黑咕隆咚的只有一丝微弱的烛光，显得张小刚才那声轻笑更为寂寥。

果然人类在最灾难的时候，只有收音机是最靠谱的。

她无法猜到天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似乎有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卷这场博弈中了。

她怀了。

她验了一整盒，二十四。

但是张小还是不太相信，让她怀的那个人严格来说不算人，为什么怀验来的还是两线。

张小听到那句“天灰灰，会不会，让我忘了你是谁的时候”，清的手顿了顿，一直扬着的嘴角上扬的更了。

“我们俩在一起居然都没有拍过照片。”她仍然低着，手上的清动作没停，自言自语的音量适中，仿佛柳莫崇就在她边，“你说下次现的时候，我会不会真的忘了你？”

她最终仍然不知鬼车到底跟柳莫崇说了什么，柳莫崇消失后，她去橙衫风投找过鬼车，结果鬼车不在，那个用着污衣的有些过于天真活泼的秘书也不在。

然后肚就一天天的以可见的速度大了起来。

回回的，再也没有天晴过。

地面上的雪最开始还有人清理，到了后来，人心开始越来越惶恐，这些雪也开始越积越厚。

收音机里的电台基本都没有什么好消息，但是胜在偶尔会苦中作乐的放几首音乐，这几乎是张小这段时间唯一的消遣。

最多只能撑几天了，再怎么省，再怎么数也没有多来的了。

而今天，是柳莫崇消失的第九十八天。

张小裹了衣服，拎着收音机晃晃的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发呆，客厅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窗外面的雪映的人睛疼。

在人界灾难重重死伤无数的时候，在大街上所有的路都被雪封住一人多的时候，她的肚，已经微微隆起，四个多月了。

电台里的那首歌已经唱到了“单影无人相依偎”，张小下意识的又了肚。

如果饿死了，她一定不会去乖乖投胎，带着肚里的娃等着柳莫崇过来变成厉鬼

作为江南人的张小很少看到雪，而这一次，却看雪看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