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话,他像一把没有感情的刀,上官阙指向哪里,他就挥向哪里。
挽明月并不期待他回答,只说:“那天你睡完我,说要送我一样东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别人送你的东西,是不可以当作礼物还赠给对方的。”
这次相逢,韩临第一次回答挽明月的话:“要送你的不是刀。”
挽明月反问:“那是什么?”
韩临轻笑了一声,刺耳地说:“那你要有命出得去。”
“我的红绳呢,你怎么不也还回来?”
韩临拔下酒囊的木塞,用酒浇洗沾血的钢刀:“我剪断了。”
“你骗我。”
韩临谑笑两声,摔下酒囊,挥刀杀来。
挽明月同他对了不下百招后,眼里只看得到那抹艳色。
挽明月武功算当今顶尖,对上负伤严重,被媚好他们耗掉一半体力的韩临,吃亏不多。但韩临锐意太重了,横剑格住他挥出半月形的刀,挽明月感受着剑柄的震颤,手心直麻。
他真的要杀我。
我要活下去必须要杀他。
这个认知令麻木的心再次紧了起来。
雨水浇在头上,沉闷的心情更加阴郁。
喘息间,挽明月寒声道:“我想活。”
韩临挥刀振下血水,轻笑舔掉溅在唇边的血:“你要有那个本事。”
白森森的刀光顿时逼将上来。
冷兵器沾雨越发生寒,刀风裹着水气逼近,越发凄神怆骨。
挽明月杀红了眼,挥刀同韩临砍来的刀对上,精钢锻造的锋刃迸出火光,忽然,韩临的刀断裂,刀刃飞的扎到树干中。
刀的残影随即削向腕戴艳色的手,红豆与血同时跳落下去。随即白光在韩临右臂疾刺狠划,而后染红的刀尖转上,洞穿胸口而出。
刀甫一拔出,鲜血喷涌,韩临应声倒下。
好多年前,就有很多好心人提醒韩临,说用酒浇常磨,刀最容易折断。谢治山次次写信,常教训他珍惜用刀,记得换刀。
上官阙少年时所练的是剑,百兵中的君子,剑风不凶不狠,一招一式都算得准,拿捏着火候,一柄重金得来的长剑自小练到大,没半丝缺口和崩刃。成年后,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上官阙鲜有实战,并不知道在外厮杀的人,在刀上还有这样一番讲究。
可是后来师父死了,好心的人死的死,散的散,韩临身边只剩下一个上官阙。
韩临胸口喷出的血溅了挽明月满身,他手中握剑静静站在尸首前很长时间。半天,高大的男人转身,缓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