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凉嘴角轻扬了一下，稍一偏，正巧通过窗对上周成禄的视线，他举止温雅的颔首低，仿佛方才书房里那些大逆不的话不是从他中说的。

索周沅还没从顾微凉那句缺胳膊少中走来，也不愿早早回去顾府，窝在云桂苑颇有些不想走的意思。

不等他说话，周沅掉就跑，脚步都有些发虚。

周渲起拍了拍沾了灰的衣袍，正抬脚离开给他二人说话的机会时，周沅冷不丁仰拽住他的衣袖：“你去哪儿？”

顾微凉了然的抬了下眉，原来是都听到了。

周渲没有周成禄对安王的执念，于他而言，无论谁败谁胜，周家上下都能安然无恙，那顺从哪位君王又有什么系。

周渲好笑的看着自己这个妹妹，嘴角抿的的，张兮兮的样，像是后有狼在追她似的。

周沅直愣愣盯着周渲的背影，又小心了腰间的玉，眉蹙起，撑着石地起，慢吞吞的拽了拽裙摆。

周沅下意识扬了下眉，朝柳氏看去，只见柳氏蹙了眉，沉着声儿：“扶着回芙蓉苑，叫郎中来瞧瞧。”

而原本安王还有一个钟武国靠山，这便是新皇登基一年对他仍有忌惮的原因之一，一旦此次钟武大败…

——

饶是周成禄在朝中再如何有威望，只怕也难以翻盘。

丫鬟低声应是，也不敢久留，疾步退下。

气氛正僵持不下时，有粉衣丫鬟掀了珠帘来，低声在柳氏耳边：“夫人，沈姑娘了过去。”

这些早在家百岁宴时，梅园长亭下，顾微凉当日便同周渲说了个明白。

“怕什么，你家顾大人连随的玉都送你了，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后的男人一顿，瞧着小姑娘藕粉的裙轻轻扬起，像朵小苞似的，还是个朵胆小又嘴的小苞。

丫鬟声音虽是极低，但抵不过周遭实在太过安静，一句话便让桌上几人都听了个清楚。

而原本一脸欣喜回门的周沅一张脸皱成了包，慢吞吞的夹了几颗米饭嘴里，味同嚼蜡。

小姑娘默了一会儿，一气，佯装镇定的模样，抬着下：“我我要是缺胳膊少，周家才不会放过你。”

然而这些，他是断断不敢同一心护着前太的周成禄说。

一番波折过后，几人还是端坐在了院儿里，不过饭菜早就凉了，柳氏又叫下人撤了重新布。

说罢，周渲拍了拍她的脑袋，脚步轻松的走了。

一桌几人面各异，倒是顾微凉神自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顾微凉自然不得，陪夫人回门也走不得，秋婵便领着他到周沅原住院里小歇片刻

待用完了午膳，她也没想让周沅早早就回去，留着周沅在云桂苑说了好些话。

虽说周成禄与顾微凉的关系定是不会让回门宴多喜庆，但柳氏终究还是舍不得周沅夹在中间为难，一改沉重的脸，笑着给她添了好些菜。

况这位顾大人还说了，若满盘皆输的人是他，他可以将圆儿原封不动的还给周家，绝不连累她。

那日顾微凉寥寥几句话里，全是在为周家打算，既然他还顾念着师生情谊，定是不会难为周沅，可周沅却还不知个中缘由，方才顾微凉在书房内的一番说辞，想必是将她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