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衍之垂下，刘海遮住眉，脸庞藏在树下错落的光影中。

我憋了一句很长辈式的问话，想极力打岔过这个话题。

我为他的自杀报了警，顺手也删除了联系方式。

张楚涵不依不饶：“你不会忘了吧，就上次那个小黄鹂鸟？”

男人哀求我，用割腕威胁我。

“我不明白。”

男人也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陈朝羽。

烤在石板上“滋滋”冒油，店员捷地用芝士缠绕上排骨，店里放着脸红的思期的小甜歌。

我扯了扯嘴角，嚼着排骨。

“不过要说好看啊，还是上次在酒吧那个弹吉他的好看。”

晚上张楚涵找我吃饭，我们约了一家韩餐店。

长久的沉默后，他回答。好像是某受伤的小兽轻声地嘶吼，明明虚弱又喑哑。

我筷上夹的泡菜掉了。

张楚涵眉拧起来，冲我襟鼻：“我说这个店的服务员找的都好看的！”

读大学的时候我在约炮APP上约了一个比我大七八岁的男人，他和那些满脑只有之的男人有区别。男人和我聊我在文学赏析课学的屠格涅夫，给我读黑的浪漫主义诗歌。他说喜听我说话，喜我上随心所的分。

“就是最普通的for one night，”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刚才那个男的，也不过是我情缘中的一个。你现在明白了吗？”

连名字都一都不像兄弟好吧……

张楚涵一溜吐槽完，仿佛终于舒服了，了一杯啤酒。

“你最近工作还顺心吗？”

不知现在他是否还活在世上，但我问心无愧。我就是这样的人，风月场上的关系，哪怕有人为我去死，我也不会掉一滴泪。

以前我不是这样的，不知是不是因为上了年纪，开始变得心了。

“发什么愣啊，”张楚涵夹了一块芝士排骨到我碗里，“你有听我说话吗？”

“陈衍之，如果当初知你是我的学生，我压不会去迈那一步。我不想把私生活和工作搅在一起，我相信你也不想，”我把语气调整得像是上课一样，试图用成年人的逻辑说服他，“我们不能这么来，到此为止了，好吗？”

张楚涵滔滔不绝：“我后来才知，他原来是我那个大客的弟弟，亲弟弟诶！一都不像，那个大客我跟你说过吧，陈总，长得比较英气。他弟弟估计像妈妈了，男生女相，很绝啊。”

张楚涵叹了气：“接了个很费劲的case，难度不亚于给非洲人淘宝直销电毯。哎，这个都算了，你知我们公司的季大秀是重戏，不过小陈总他们似乎有意改变合作，总监最近就是张得一即发。”

第三次约会之后，我开始回绝男人想要继续的意愿。

我没想到他的妥协来得这么快，三十多度的天气，我脸上被烤得发，却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说起来后面去了几次我还遇到过小黄鹂鸟呢，不过小陈总不让他唱了，说是club唱民谣不合适，他就一个人在吧台边坐着。后来小陈总说是他弟弟好像在等个人？酒吧能等来什么好人啊，多半是个。”

陈衍之的眶渐渐翻红。

真烦。

“啊？”我回过神，“你公司怎么了啊？”

我糊糊地“嗯”了两句。

“好。”

我腹诽，名片上的名倒是不小。

我接过张楚涵递过来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