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我知大人最开始的确是有心帮我的。从何时存了利用的心思呢？”回忆也渐渐浮现在江忱前，“大概是安王回京的第二天，大人在长外哭泣的时候？”

“小的怎样拿来，便可怎样还回去。”江忱放下手中的匕首，看向她的睛，“大人可要想清楚了。”

“前两日……三天前。”

“大人是想问我，何时知大人在利用我，还是何时知大人的计划，亦或是——”江忱微微停顿，继续，“何时知大人喜安王？”

“小的虽帮过两次大人，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大人虽待人和善，却不曾对谁心过。可大人为了小的区区一次遴选，可谓是倾相授，切至极。”

“这回馆的破屋，究竟是小的自己想住，还是不得不住，”江忱说着，从被底下摸一把匕首，“待小的把这东西放在琼华皇上枕下，大人想必就知了。”

“我……我帮了你这么多，让你给我事不应当吗？”蒋姝撑案站了起来，抖着双肩，“意爬床而已，并不是死罪！”

“但不如何猜测，也都不能算是真的。小的之所以能够确定，不过是在大人让我拿荷包去琼华的时候，小的把荷包一个个打开来查验过，这才从里面发现了那个加了东西的荷包。那是由依兰、碧盏石为主制成的情香。而那些药材……全都在大人让我支取的药里。”江忱看向蒋姝，发现她已开始躲闪他的目光，“大人的心思真的很巧。那些荷包是小的帮大人一块制的，小人又怎会怀疑？而这香的方里除了依兰一味，其他药材寻常人又都想不到；制来的香味也与荷包本的气味极其相似，如果不是打开来一一看了，小的也分辨不来。”

那是她从家里带的匕首。

“呵，”蒋姝冷笑一声，“可你如今不是还睡在回馆的破屋里吗？”

江忱只是笑：“是。”

“是……皇上？”

“你就不怕……！”

“再者，小的也不是威胁大人，只是想让大人办件事。”

蒋姝的神变得空无神，似在看他，又似在想什么人。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江忱，“只是大人你平日里也都会小心留意有关安王的消息，对寿康的事务有也尤其上心，哪怕是煎药送药你都会亲自去办……以至于人人都说大人这官职，是在太后还是皇后时，看在端贵妃的功劳上赏的。”

“……你何时知的？”

蒋姝合上书，幽黑亮的瞳孔直直看向他：“你……那日是如何回来的？”

“用双走回来的。不然还能如何回呢？”

“原来你都知。”

“大人五年，想必要比小的清楚，在里，一个不安分的医女究竟有没有活路。”江忱脸平静，“小的想活，所以也只是更换了上香料而已。”

江忱却笑：“大人说的是那一日？”

江忱便：“屋里暗，大人不妨多两盏灯，免得伤了。”

照得人面忽明忽暗。

蒋姝死死盯着那把匕首，目眦裂。

或许正是于有心利用和不自觉的愧疚，蒋姝才会待江忱如同多年好友。

“琼华人这么多，大人嘴上说着赶时间，却还是只让小的帮着；而前一日制荷包时，也只有大人知我割伤了指腹。那日，恰逢安王爷留宿中，大人好手脚差我过去，又在一个荷包外涂上迷药，让我拿去了清池殿。如此，只要我滞留琼华，便坐实了我的图谋不轨。而大人……则能借寻人之名，重返琼华。那时，想必安王殿下在东侧殿已休息一段时间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