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生平第一次会到了什么叫“六神无主”，这是他知自己破产后都没产生过的情绪，他张了张，却连个音调都发不来，好像变得失声了。彦七伸手来推他，语气已经带些虚弱了，“快走！旭哥，躲到山石边上去！快！”

程旭左手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右手抓着一个妇女正艰难前行。彦七看到他衣服背心染有鲜红的血迹，整个人都慌了起来，正要过去接应，突然看到一块大石正朝着程旭所在的方向坠落，刹那间，不知从哪里冒来的力量，让他竟超越了自己本的极限，以平常本不到的速度跑到程旭的后，然后伸手狠狠将他一推。

。彦七看得一，大声：“别躲在中心！往山边躲！快！”

“不。”程旭浑都在哆嗦，他心里却已经没有了任何要离开的念，他看到了刺目的血，看到了彦七渐渐灰败的脸，一大的恐惧袭来，让他除了去搬那块石外，什么也不到了。

旭哥不能在这里事！他绝不能有事！

这么近的距离，程旭完全看清楚了面前的一切，本该是砸向他的山石，此刻却沉沉地砸在彦七的双上，程旭几乎能听到骨碎裂的声音。面前的男人狼狈地扑在雪地里，向来俊的容颜此刻透着毫无血的苍白，却偏偏还保持了清醒，并且对他大声吼：“快过去！快！”

两座大山并不是笔直向上的，而是斜着的，山越往上，两座山中间的隙就越窄，所以躲在山边，比躲在冰屋里要安全一些。

程旭却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的五官像是崩坏了，再没有平常的温文尔雅，也没有了平日的淡定自如，他大声：“我不想摆脱你了！彦七！你给我撑下去！”

石搬开后，彦七两条被砸到已经变形的，从大以下，全都变得碎裂，大量的血染满了地面，看得让人心惊。是后面才来的，看到后，整个人都僵住了，还没回神，一条手臂已经牢牢抓住他的，程旭抬起看着他，睛里盛满了红，他：“找药来！快！”

对视后，彦七轻轻一个笑容来，声音也是虚弱无比，“旭哥，恭喜你。”

彦七抱着这个信念一直穿梭着寻找程旭，中途还疾手快地救了几个村民。山石和积雪掉的越来越多，天空中像是被撒了盐一般，让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彦七心里慌极了，不知过了多久，兴许只有短短几分钟，他终于看到了程旭的背影。

雪粒被冲击力击得飞扬了起来，暂时遮蔽了他的视线，等雪落了地，程旭看清楚了面前的一幕，一颗心几乎要停摆了。

等石被移开之后，地面上让人炫目的晃动终于停止了，也不再有山石坠落，只是整个西尔落都变成了一片狼藉。

程旭几乎要疯了。

程旭有些茫然，像是听不懂他的话，彦七要恭喜他什么？

他一吼，已经有一分人反应过来，快速地往山边跑去。彦七也往那边跑，一边跑一边寻找着程旭的影，快接近山的时候还没看到程旭的影后，彦七一咬牙，又继续往回跑。

彦七的双还在渗血，程旭脱下自己的外，却不知该从哪里裹起。他的浑都在抖，手抖得最厉害，心里痛成一片。

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去找艾普拿药。

这简直像在代表某一个信号，程旭浑抖得更厉害，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睛里坠落，他嘶吼：“彦七！你别死！你别死！我是你的！你别离开我！只要你撑过去，我跟你在一起一辈！我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的边！”

手被握住的时候，程旭还没反应过来，视线慢慢移动，才对上彦七那双已经没有什么神采的睛。

彦七息着：“你终于……可以摆脱我了……”他说完后，脸上不甘心的表情来，一双睛死死盯着程旭，像是要将他自己的里一样，随着自己的执念带走。

彦七救了他，而自己却有将近一半躯被压在了山石之下。

旁边的白雪被红的鲜血浸染，程旭的瞳孔几乎睁到了极致，一撕心裂肺的觉从心脏蔓延开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几乎是连带爬地凑近彦七。

平日盛满光彩的眸在慢慢黯淡，也像是重到支撑不起，正在慢慢阖上。

其他人很快发现了彦七这里的状况，原本在躲避的男立即跑了过来，一起帮着程旭去搬那块石。

程旭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抱着怀里的孩往前了几圈，还没察觉到痛楚，耳边就听到一声大的响声。

太痛了，简直没有这么痛过。

“不……不……”程旭终于反应过来，他咬了咬牙，伸手去搬压在彦七上那块石。那块石足有两百来斤重，他憋足了力气去抬，但石纹丝不动。彦七气极了，怒骂：“快走啊！我他妈救你，不是想让你在这里挨石砸的！快走！”

以往听到这些话大约会起来的男人，现在却闭上了睛，一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