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究张嘴，却是一句问话：“凭什么？”

什么远走飞？什么......癌症？

放归和叔叔别后，坐上无障碍电梯，电梯正要合上，一个人却冲过来，手直接伸门间，放归一惊，立刻下开门键。

罗究健康快乐就够了。

“嗯，走吧。”

没太放在心上。

他仍旧着罗究，罗究对他来说仍旧有着至无上的意义。

“所以你看到了，你想怎么？”

偶尔想起罗究了，便会到之前他们住的房楼下坐坐，他打听过，这房已经易主，原主人早已搬走，他连这个地方都失去了。

这么多年，放归已经习惯被人注视，那些或惊讶或鄙夷的神他见过太多，他早已云淡风轻，毫不在意了，却会在罗究意味不明的神里，将装着义肢的那条往后藏了藏。

正好叔叔班休息，两人便聊了一会儿。

罗究的视线落在放归的义肢上。

放归看到面前的人的脸，愣住了。

电梯到了。

罗究也停下来。

放归复检完，去找了自己在市医院瘤科的叔叔一趟。

放归拉住他的手腕：“罗究，你冷静一......”

“凭什么你会变成这样？背叛我之后，不是应该平步青云，和你的同类们远走飞吗？凭什么还留在这里，还......得了癌症？”罗究将放归在墙上，质问他，“那你夺走我的那些东西算什么？我的牺牲算什么？你快施害者的嘴脸来啊？！”

他已经看到罗究了，他的愿望已经达成。

十九岁的罗究能让十八岁的放归动心，二十五岁的罗究也能让二十四岁的放归动心。

罗究误会了什么？

罗究抬，跨来，站到放归面前，放归低，看到放归的脖颈上有一块淤青。

罗究先走了去，放归跟在后，很久没见到罗究，他看上去成熟了许多，发梳上去的样很好看。

从外面看没有差别，但掀起，底下却是一只残疾的。

。

他的眶有些红，一把拽住放归领，把他拉得踉跄了一下。

心脏得很快，连带着的疼痛、思念、委屈几乎要碾碎放归心脏，他原以为神经痛已经是他所能够承受的最大疼痛，但见到不输于自己的罗究的痛苦刷新了痛苦阈值，放归晃了两下，停下来。

放归完成纽约的学业后，选择回到中国，回到罗究在的城市，居简，只是定时去医院检查，他现在已经能够自己生活，除去义肢和时不时袭来的神经痛，他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您不去了吗？”

放归收回神：“一楼......谢谢。”

放归松开车门，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僵，他对司机说：“回去吧。”

“小心——”

“是，我得了癌症。”放归听到自己的声音，像个卑劣的骗用自己的伤欺骗他人同情，“截了肢也不知能够活多久，边也没有别人......”

放归顿了顿，一个念突然掠过他脑海，虽然转瞬即逝，但他立刻抓住了。

很久，罗究才回过。

罗究的生活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放归想，他一直觉得罗究会过得不好，才努力想要回到他边，但如果他过得好，有了自己的事业和恋人，那自己的愿望就没有意义了。

他是个残疾。

放归用力将罗究拽到自己怀里，低看着他。

他凭什么再去打扰罗究？解释清楚了又能怎样？罗究已经忘记自己开始新生活了，他难要把罗究重新拉到自己这个残疾人边吗？

他日思夜想的脸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心都几乎静止，放归的行动变得迟缓，连从键上收回手这个动作都显得笨拙漫长。

他意识到或许这是让罗究回到自己边的唯一方法......

罗究下一楼，在下到一楼的过程中都没有回。

直到某天，他去医院复检时被一个男人叫住，问他缴费在哪里，他觉到男人的视线，看了他一。

放归看向罗究，注视着他通红的睛，细数攀附在他白上的红血丝。

“几楼？”

他不能再带着罗究兜风，甚至不能够再把他抱起来，他需要人照顾，吃穿住行都不方便。

失去意义的是他自己，和他对罗究的，仅此而已。

放归看着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