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藏在枕头底下的体检报告。

咀嚼着医生说的话。

——你这次的伤只是皮外组织受损，没有什么大碍。

——但脑部CT显示，你的大脑有陈年的淤血，压迫着部分脑组织。

林今生回想自己几年前确实在工地上受了次伤，也是被工地的东西砸伤，还住了几个月的院呢。

——淤血所压迫的区域，也许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直接影响，所以你的感知并不强。

——你说你平时有容易晕眩的毛病，包括这次突然在工地晕倒，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导致的。

——这边建议你进行一个手术，清理淤血，否则这种症状也许还会再出现。

——还有什么影响？……emmm，你被压迫到的大脑区域有很大一部分是负责是人的性格。

——之前有过一些患者也是被淤血压迫到了这部分区域，结果性格大变，有一个从小到大都是模范生的年轻人在受伤之后，迷上了偷窃、抢劫……说觉得刺激，好玩。也有相反的案例，一个早年成绩吊车尾、坚持从高中辍学的太妹，受伤后竟然开始决定去上大学，复读了两年高中后考上了985……

——你想想，你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这番话，让林今生心潮澎湃。

他想起来了。

几年前在工地受伤之后，恢复过来的自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个人规划，都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选择到A市打拼，决定自考各种证件，就是那个时候做的决定。

可以说这些决定，改变了他的人生。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有益的转变，所以他从来没有觉得不对劲。

他一直觉得，是自己觉醒了，开窍了。

可是……他对赵婉过于强烈的恨意，对于林耀过于偏执的情愫，也是在这之后渐渐产生的。

以他从前的性格，他即便有怨，也不至于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报复赵婉。

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会产生这样畸形的情愫。

更不会在醉酒之后，趁着醉意，去操自己的亲生儿子，更不会在操完之后，天天对儿子的身体朝思暮想、以至于发展到肆意玩弄调教的地步。

那个时候，动了歪心思的自己，真的是太……太不正常了。

毕竟那时还没有亲子鉴定的乌龙破事。

后面的亲子鉴定乌龙事件引发的系列“报复”，不过是他为自己的不正常找了个借口作转移。

一个让自己的行为合理化的借口。

对。

不正常。

林今生总算发现自己的人生，有点不对劲。

而这些不对劲，似乎正是几年前那次受伤之后渐渐出现的症状。

那以前的自己，跟现在的自己，人生观有着巨大的差异。

林今生后脊升上一股寒意。

……难道，这些年的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自己吗？

他万万没想到，活了近四十年，他竟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我。

心绪复杂的拿出手机，翻看了下林耀从小到大的照片。

看着他从那么小小的一个会抱着自己大腿奶声奶气叫‘爸爸’的粉团子，长到会拽拽地跟他叫板的叛逆姿态，再长到现在这副姿容俊秀、丰乳细腰的诱人模样，林今生既有为人父者那种慈爱，更涌上那种情欲横流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