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湮和岳云龙早就见怪不怪，一个躲在车窗边观察外，另一个则挑了把枪在手里掂量起来。直到把那领揍得面目全非、满地爪牙，蒋胜辉才慢慢冷静下来。他将领松开个扣，看着自己沾满了血的手背和鞋尖，恹恹地吐了气：“一会儿回去了，你们谁那儿让我呆一会儿呗，让我媳妇看到了又得担心我……”

“怎么，我们是为了夺回祖国领土而战，你们还想问我要银票不成？”领眯起睛，从袋里掏一把枪，眨间便上了膛指向蒋胜辉。与此同时，岳云龙的刀刃也已经压在领的脖上，细小的血珠冒，轻盈地粘在刀刃上反猩红的光芒。

“这倒不用，量你们也不敢卖假货给我。”领挑起嘴角，一手兜冲后挥了挥手，便有两个男人从山丘上下来。两人皆是手矫健，轻巧地落了地后一左一右地站在男人两侧。领甩了个神，两人便心神领会地绕到车前，准备把车开走。

“嘘，有人来了。”向湮抬起一只手，让两人安静。

岳云龙不悦地蹙眉，刚开想说什么，就被蒋胜辉接过话：“那当然，都是直接从运货厂运过来的。如果你不放心，一会儿你们可以慢慢检查，我们就在这儿等你确认。”

“你这是向帝国倒戈？”领神沉。

“‘呵呵，别这么急嘛。”蒋胜辉一手压着抵在自己的枪，另一手住岳云龙握着刀柄的手，“有话好好说。我不过是会里的一介虾兵蟹将，你可是你们队里的领。这一命换一命，可不划算啊。”

蒋胜辉站直了，以一怜悯的神望着领。

蒋胜辉就这么盯着他看了许久，摇叹气：“这位老板，生意可不是这么的。”他摘下墨镜，那双狭长狡黠的睛，此时此刻里不一丝情绪。他耸耸肩：“我不知你是误会了什么才说这话来。黑月会不是你们反抗军的后盾，也不是帝国的走狗。要说的话……我们不过是一介‘狡猾’的商人罢了，不在乎你们是赢是输，只在乎账本上了多少货。”这话说来，是彻彻底底与那领划清界限了。

“看来你是没听懂我说什么。我们本就没有什么立场，何来的‘倒戈’一说？既然你订了我们的货，我就得把钱拿回去。”蒋胜辉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又慢吞吞地一个个过在场黑月会的人。最后他才姗姗回：“你们队里一共有几来着？”

“你那是什么神？”领捂着咙咳嗽，额上的血快把他的睛都遮住了。小小的睛死死瞪着蒋胜辉，后者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对向湮和岳云龙说：“你们觉得这家伙有当人质的价值么？”不等回答，他便自说自话，“算了，他有没有呢。”语毕，便一脚踹在领上。

向湮这时也握好枪，警惕地靠在车门边。山丘上似乎有些动静了，然而却没人敢率先下来。突然，领剧烈挣扎起来，竟是直接将脑袋往刀刃上抵着，把岳云龙掀飞了去。岳云龙撞在车厢上，咒骂一句又要冲上去，却见领朝着车一开枪。弹冲破车，开了个窟窿。

“哎，等下。”蒋胜辉开拦阻，“一手钱一手货，我们这还只收到定金呢，就先把货提走了……可不太像话，是不是啊？”

领被他踹得一趔趄，翻到在地。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又被踢得“咯嘣”一声偏过去。蒋胜辉又实打实地踩了他几下，将刘海一把起，饱满白皙的额。他“啧”了一声，手指下意识抓了抓袋，没摸到烟才又踹了领一脚：“妈的，还不是因为卖的是火药，老不敢带火来！连个烟都没得！”

接着，从四山坡上传来了大小的呼声。领狠笑：“哈，你不是问我有多少人吗？一百来号，让你们几个死在这里总够了！”

领思索片刻，咋将枪重新收回袋里。他理所当然地说：“现在还是战争，等我们从帝国手里夺回煌国，届时你们作为协力者，必然少不了好。”

货都没问题？”似乎是领的人着腰，嘴里叼了狗尾草。他上的衣服朴实，长相也是普普通通，属于那一没人群便找不着了的长相。

蒋胜辉将车后门关上，懒散地伸了个懒腰：“你看，搞成这样多不合算。”他了手指骨，发几声脆响，“真是当久了商人，都快忘了自己本行是什么了。”他蹲在领边，用小刀的刀背拍了拍他的脸，“怎么样，拿钱少受罪，听起来是不是合算多了？”

车窗外，两侧山峦环顾的路尽，帝国军装的墨绿浩浩，宛如一条汹涌澎湃的长河。

“你——”领恼羞成怒地举起手，还未来得及喊声便被岳云龙一把住押车里。向湮赶过去时他已经被死死卡住咙，岳云龙骑在他上刀抵着额，仿佛他再说一个让人不的字，便要让他就地成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