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平一怔，随即呼：“单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以为向日葵一定已经把那主人忘掉了。可只是听到那女人叫它的名字，它就发了疯一样往那儿跑，连狗绳都挣脱了。啊，原来它本没有忘记最初的主人，我也不是它的唯一。”单月笙停顿片刻，摇摇，“向日葵跟它‘真正’的主人离开了，我时常去看它，它总是趴在那女人的膝盖上呜呜叫着。我一碰它，它就冲我龇牙咧嘴。”

“单先生，你怎么了？”周国平大惊失，从椅上爬起来去扶他。

周国平神愈发凝重，有一个模糊飘渺的猜想云绕心，但他不敢掀开那层轻薄的纱，去窥伺其清晰的实。

“我说我同意了。”单月笙下了最后的逐客令。

“把我的狗还给我，这笔易就算送你的礼。”单月笙不理会他的装傻充愣。

“这么急着要去哪儿？”单月笙叫住他，“我还没说你可以走呢，坐下。”

“它大概是觉得我又要将它从它主人边带走了。”单月笙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轻，直到令人难以听清他在说什么。但周国平还是将捕捉到的音节拼凑在一起，他说：“所以我把它勒死了。”

“谢谢你的赞赏。”周国平，但他不至于就这么认为单月笙会同意他的提议。果不其然，单月笙再次开：“但是我现在很不兴。说起来，帝国军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对不对？”

“我虽然很想答应你，但我是真的、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周国平摇，神正直，看不一丝纰漏。

单月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嗤笑：“你倒是有义气，也难怪他对你忠心耿耿……吧。”

周国平起了一冷汗，脸上的镇定快要维持不住。他坐回单月笙对面，背脊不由自主地弯下些许。单月笙把玩着自己的发，用手指勾着纤细乌黑的发丝转了几个圈：“你的提议对我、对黑月会来说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没想到，十年了，他跟了我十年，我才知原来我不是他唯一的主人。只不过是原本的主人对他勾勾手指，他就天喜地地跑了。”单月笙说到这停顿下来，透过面，他黑曜石般的球一格格从上往下转动着，与周国平对视。他的声音不带一丁儿情：“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单先生，你刚才呼不顺畅，我去叫人来给你看看！”周国平猛地起向外走去。

单月笙急剧的息毫无征兆地停止，然后慢慢平静下来，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平缓地开，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后来我又遇到了一条狗。”他双手卸下力气垂在前，浅浅握，拇指抵在一块儿了，“也是黑的发，神凶了，但是漉漉的，很可；对我龇牙咧嘴的，但是很快就摇着尾蹭到我边，用鼻抵着我的手心撒。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过任何主人，只有我，他的主人只有我一个。”

周国平礼貌地冲他举了一躬，大步离开了。临走前，他忧心忡忡地又看了单月笙一，

日葵是世界上最可的狗了，它心里只有我一个，只听我的命令。”单月笙的声音柔情似，手指微微动一下，像是在抚摸大狗的脑袋似的。他的动作忽地停下，声音听上去有些迷茫：“可是那个心腹的女儿回来了，原来她才是向日葵的主人，仅仅是因为要搬家，就把它扔掉了。”

“我好难过啊，难过到不想再有第二次这事情了。”单月笙手指渐渐用力，直到指尖刺掌心，将拳握得失去血。他的呼也开始变得沉重，整个人得像是个垂死的人，一手捂着脸，一手握拳抵在大大地呼着。

“那你的意思是……”周国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