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偏偏是这人,受了伤也要救治自己。
百里临江心中无数个念头来回涌动。那人传功已毕,见青年不再说话,便亲了亲他的鼻尖,轻轻走了出去。
百里临江体内心猿锁不住游走,只觉得右臂伤口处又酥又麻,药力一起,便渐渐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却听得百里冰在床前轻轻抽泣,青年睁开眼睛,拍了拍少女的手臂:
“傻孩子,哭什么?”
“师父,冰儿是不是生来不详之人?”
百里临江皱了皱眉头:
“胡说。你这孩子从哪里听来的胡话?”
“以往冰儿跟着阿娘,那男人将阿娘折磨得生不如死……冰儿跟着师父,可是如今,连师父也——”
百里临江睡得迷迷糊糊,却一下子清醒过来:
“冰儿,不许胡思乱想。师父受伤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许为了此事自责。”
百里临江心中不免焦虑,暗想百里冰这丫头拜了自己做师父,自己没有教她多少武功和读书写字,反而害得面前少女因为自己受伤而自责。青年想起此地是三十三天,虽然看在温别庄的份上,百里冰在此不至于遭到恶徒骚扰,但自己重伤无力护她,孤身少女在此久待并非益事。
想到这里,百里临江心中便生出许多勇气,暗想就算自己有心颓丧下去,为了冰儿缘故也绝不可轻易言废。他便问少女:
“我们来三十三天可有些日子了?你可知道出去的路径?”
百里冰擦了擦眼泪,点点头:
“冰儿有时候跟着契奴在谷中行走,知道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小路,可是师父您受了这么重的伤——”
百里临江摇摇头:
“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何况喝了冰儿熬的药,师父已经好多了。你去休息一会儿,准备些药和吃的,我们等到夜深了一起逃出去。”
子夜。
山谷的密林中弥漫着重重的雾,不透一丝风。潮湿的夜空一片漆黑,没有半点星,只有半轮被浓云掩映的月。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在密林中步行。
百里临江扶着百里冰,勉力支撑自己在及膝高的野草中艰难跋涉。断臂的伤口处虽然没有流血,却锥心刺骨地疼。青年咬紧牙关,不愿少女为自己产生半点担心。
“师父,等我们出了三十三天,接下来去哪里?”
百里临江一愣。他只想着离三十三天越远越好,却没想过从这里出去,接下来去哪里。回老家吗?可是老家在昆仑山下,那是他此刻最想远离的地方。青年摇摇头,把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赶出去:
“师父也不知道。天下这么大,一定有我们容身的地方。”
少女虽然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害怕,却鼓足勇气点点头:
“嗯,师父去哪儿,冰儿就去哪儿。我们平时就找个没有人的山谷结庐而居,到了初一十五,我们就去镇子上赶集。到时候师父给人算命,冰儿帮人看病——我们一定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百里临江被少女的想法感染,沉重的脚步也带上了几分轻快。他竖起耳朵,仿佛感觉到空气中的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