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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旧印(2/2)

黄品贤一笑:“不想带那么多东西。”

到了林珑房中,卢长庚退了去,房间里如同前面几次,只有林珑和黄品贤两个人,林珑将捂在下颏上的巾放在桌面,对黄品贤:“你的刀法不错啊,对着盆剃须,没有割伤自己,既然如此,今天就为我净面,把这些须须都剃掉。”

起初自己从军,还有些新鲜,经过两年时间,已经觉厌倦枯燥,况且又年轻,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岁,心一团血,终于把持不住,一直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黄品贤稳住心情,给林珑剃须净面,又剃了前额,把那剃得一片青青的发亮,林珑起洗了脸,净额,黄品贤收拾了工正要走,林珑拉住他的手:“好了,不要总是和我打拗,从打你来到营中,这么久的时间,我有害过你吗?——除了那一次之外。”

黄品贤听他终于婉转歉,虽然心气仍不能平,这件事却终究要个了解,于是黄品贤想了一想,说:“林哨长,那件事我不想再提,毕竟你也救过我,我们便算两清了,只是林哨长,我不想那样的事。”

为什么不买一只小镜?”

黄品贤又了一气,举起剃刀,刀刃贴在林珑的面颊上,慢慢地向下动,林珑的脖颈就在自己面前,毫无防范,假如自己的手抖一下,剃刀往下一,就能够割破他颈间那条大血,黄品贤曾经听拯危急医官说过,杀人不必一定砍,只要将那条血割断,人很快就死了。

过了两天,卢长庚又来找他:“黄品贤,哨长叫你过去,带上你的剃刀。”

然后黄品贤将自己的手腕从林珑手中来,转离去了。

这时林珑忽然轻轻动着嘴:“黄品贤,你可知,当初在通城,你上那一枪是我打的。”

林珑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文刻字,不由得便说了一句:“真是莴笋脑壳。”

黄品贤的手登时顿了一下,倘若不是有皂泡的,差一便要割破他的肤。

黄品贤微微一愣,这可是很特别的,为什么要自己带上剃刀?不过他并没有太多犹豫,拿了剃刀便跟随卢长庚想林珑的住而去。

黄品贤登时有些发怔,:“营门有给人理发剃须的发匠。”

林珑冲着他一笑:“这不是为了省钱么?这一阵手,若是叫了人来,剃刮脸之后不给钱,把人家打发去,也不是很好,你说对吧?”

黄品贤气,自己确实是听人说起,之前欠的两个月饷银,到现在还没有补发,难怪林珑这样节俭。

林珑见他门远去,轻轻地笑了一笑,回从箱一个小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块方形的木,背面一个钮,握住钮将那木拿起,正面刻了几个字,“后十三军前营前前三东两司”,是宋字,如同印书的一般,虽然林珑也不太认得小篆,不过印章用这样的字,还真的是相当浅近直白啊,太平军的印章,就如同他们的旗帜一样,职位越,尺寸越大,这一枚两司的印章,自己还曾经量过的,长二寸五分,宽一寸二分半,是当初从黄品贤上搜来的。

黄品贤前忽然掠过崔兆昌的脸,还有那一晚模糊的梦境,视线也愈发专注地盯着林珑的颈

卢长庚一路走,一路说笑,林珑的五名护勇之中,卢长庚对黄品贤算是最为友好,当初在战场上,他差一杀死黄品贤,林珑拦住了他,照“俘获长一名”给他报了上去,这样便可以得二十两银的赏银,比单纯杀死敌人要划算,杀死一名太平军,只给十两银,虽然其实也不少了,因此黄品贤便算是他的财源,他看着黄品贤,当然兴,如同看着个银人儿一般。

自从离开太平军,有一些规矩开始破了,比如说剃须,不过黄品贤并不想置备太多的东西,仿佛自己真的在这里安顿下来,把清军军营当了归属,虽然在振字营住了半年时间,可是黄品贤始终心中不安,这里不是他应该长久停留的地方。

林珑转动着珠,瞄着黄品贤,当初定要生俘,不是因为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情,毕竟是在战场上,生死存亡,相当张,自己本来不过是为了要一名活,好询问情报,想着这人武艺如此之好,在长军中或许有些位置,小目之类,哪知后来与温采元一起去开导劝说,却发现长得着实不错,想来是伤得有狠,两片嘴苍白得很,说话时候轻轻颤抖,如同风雨中的梨,而且在那时依然保持风度,虽然自知难逃一劫,却并不摇尾乞怜,纵然是伤,也只是叮嘱温采元多加保重,当时只是觉得有些特别,回来之后,夜间躺在那里,越想越是觉得勾人。

既然是林珑刮脸,用品便自然不太一样了,他用的是洋皂,蘸了在脸上打泡沫来,然后前围上一块白布,坐在椅上,脖颈向后一仰,示意“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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