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是骗，顾以修夜里潜他的房间，对他说喜，又问他能不能跟自己回去，往日儒雅温柔的青年微红了脸，甚至不敢同他对视。

可他无心拂去衣上雪，蹙眉思，片刻后朝着城门而去。

一片雪飘落在鼻尖，接下来便是洋洋洒洒的鹅大雪，顾靖渊来得急，没多久便落了一皑皑。

可父亲不会他到哭，公公也不会。

佛像慈光摄受一切众生，怜悯地看着蜷缩在墙角的人。

缓过神后燕南虔诚地拜一拜神佛，恳求对方给予一个遮风挡雨之所，这才略略安心。

。

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些回来。

反正闲来无事，他便扯了一截衣服就着雪了供台，有幸从角落找到火折，又有前人放的几树枝稻草，围起来生了盆火，裹着一厚重狐裘，怔怔望着温炉火。

至于他怎么跟父亲说的，又答应了什么条件，燕南自然不知，只记得那时摇曳烛火，燕南主动伸手要抱，在自己那张并不怎么结实的床上张开完整地接纳他。

他拍了拍衣上落雪，犹豫片刻后轻轻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声，这才推门而。

可他又控制不住想到顾靖渊，若说顾以修把他视若珍宝，那顾靖渊更像父亲一般，虽严厉一些，却是为他好的。

燕南没想过那样耿介端方的人会半夜翻墙，不知怎么就同意，第二天便启程。

燕南确实没走多远，他步小又魂不守舍，混混沌沌到了城门，天已晚早关上城门，又下了大雪，风雪迷途，走着走着便到了一间破庙。

许是看他哭的可怜，又捂着嘴怕被人听见，顾以修从那之后格外小心，生怕他再受一疼。

燕南茫然无措，他希望顾以修能活着回来，也信他不会这么轻易丢下自己，可等他真的回来了，他反而生怨。

燕南想不通，也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们。

他生于江南，养就温恬淡的，又是不受的庶，顾以修游历时曾路过这片烟雨空蒙的小镇，隔着一座石桥与他对视。

风雪渐歇，只剩撒盐细雪簌簌而落，他挡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短暂地忘了一切。

庙里陈旧不堪，佛像金破损，他刚去便呛了满鼻灰，咳得泪又掉下来。

他从小没怎么被父亲重视，顾靖渊虽让他惧怕，但手掌在他肩膀，或是发时总像父亲一般。

而后便在那里住了下来，只半个月不到，就把这么个从小没被人过疼过的小可怜骗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