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大人午间才归，回来了一刻未歇，直接去找小夫人。

燕南刚吃罢午饭，想偷懒睡一会儿，结果还没有昨夜哭累了睡得好，翻来覆去烙饼一般睡不着，满是心事堆着，沉甸甸的像是揣着块石tou。

最重的那块石tounie了nie他的脸，燕南睁开yan，见是大人，慌张了一瞬，qiang忍镇定如往常般在顾靖渊掌心蹭了蹭，问，“大人怎么回来得这样晚。”

“路上泥泞，不好走。”

大人脱下沾满污泥的靴子，抱着他躺回床上，燕南被他微凉的手心一下下nie着后颈，舒服地眯起yan睛。

他小心藏了藏shen上的痕迹，窝在大人怀里，非常ti贴地dao，“大人睡一会儿吧，睡足了才有力气zuo其他的。”

不料大人笑了一下，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燕南脸颊骤红，埋在他xiong口不说话。

顾靖渊一夜未能安眠，早早chu1理罢冗余公务，就希望能早些回来抱着小夫人歇着，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燕南偷偷看他，大人jin闭双yan，眉心锁了两dao细纹，他偷偷用手去摸，一点点描摹大人的容貌。

父子两人长得一点也不一样。

燕南摸够了，收回手，小狗一样在他嘴角鼻尖亲亲，在大人皱眉前恋恋不舍地挪开，继续窝回他怀里。

低烧让他tou脑发yun，稍微晃一晃就痛，闭上yan睛也还是针扎一般刺痛。

他不舒服地哼唧一会儿，大人半梦半醒间轻拍他的后背，燕南安静下来，乖乖地不动了。

他可能需要喝点药。

燕南熬不住，tou痛带来呕吐yu望，他捂着不适的胃，小心翼翼爬下床。

他颤抖着手整理好衣衫，走前看了一yan大人。

顾靖渊闭上yan睛后眉yan缓和不少，少了bi1人的凛冽gan，多了几分俊秀温和，燕南又亲亲他的鼻子，心想大人还是十分好看。

他没穿好鞋，撑着走到门口，茫然不知该往哪里去，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往日写字练画的亭下。

顾以修远远看见他，宛若平常一般笑着冲他招手，仿佛昨夜作恶的人不是他一般。

燕南积攒的怒气见到他笑着的模样就xie了chu来。他想，为什么父子两人都这样好看呢。

“燕儿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今日还要用功么？”

“大人回来了。”

“嗯，想喝什么，梅子茶可以么？”

“你都不怕他发现吗！”

燕南坐下喝了一杯热腾腾的茶，酸酸甜甜的味dao让胃里舒服了一些，他无意识地mo挲着杯bi，不小心沾上些茶水。

顾以修接过他的茶杯放在桌上，用shi帕子细细替他ca净手指，垂着yan睛han笑说dao，“不guan燕儿有没有被发现，你都还是来见我了。”

“——再者，我怕什么，要我骗他么？”

顾以修抬yan，最后一gen手指上的茶水被他tian去，she2尖殷红，手指粉白，他收敛了笑，上翘的yan尾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燕儿，你本就该是我的。”

燕南气息一滞，猛地将手从他怀里chouchu，他yan睛无意识地睁大，盯着yan前半跪在他shen前的男人，声音不稳，“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是你父亲的夫人。”

“燕儿，可你爱我。”

顾以修忽然笑起来，yan睛半弯成月牙，燕南惊恐发觉，他竟说不chu反驳的话，冥冥之中一个声音在说:　你喜huan他。

顾以修似乎很高兴，并不介意他的沉默。他站起来时遮挡了午后rong金般的暖yang，揽住燕南的肩膀，让他看自己的画。

“你是喜huan这样的，对吗？”

画上两人未着寸缕，jiao颈相拥，神态刻画得尤其细致，仿佛能听到画上那mei人jiao嗔的推拒和shen下的迎合。

他总画得这样栩栩如生，不guan是小夫人站在hua下羞赧的笑，还是lou骨的chungong——都一yan可以看chu是何人。

燕南瞳孔骤缩，一瞬间想撕了这张画，可还未来得及动作，就被jinjin抱进怀里。

“燕儿，你难dao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么快接受跟我偷情？”

他将“偷情”两个字说得很轻，说罢放开呆立原地的小燕儿，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燕南没有躲开，甚至下意识地让这个吻落在嘴chun上。

他张开口迎合后才发现，自己这一切zuo得如此顺其自然，仿佛发生过千百遍。

“燕儿，你不好奇吗？”

顾以修抹去他嘴chun上的水痕，燕南蹙着眉尖，似乎真的十分困惑，却依旧嘴ying地说“不好奇”。

“哈。”他嘲讽地笑了笑，将那副画卷好了放进他手中。

“那为何不去问问你的大人，他应该不会骗你。”

说罢看着燕南跌跌撞撞落荒而逃的shen影，轻轻哼了一首ruan哝哝的小曲儿，

“……hua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nu为chu来难，教郎恣意怜。”

他捡起燕南慌张落下的那只鞋，重新回到亭下，边赏景边将剩下的几副画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