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闻宪工作多年，从他在小地方zuo县长时起，就自己定下了一个规矩：无论工作有多少，时间到夜里零点，就立刻放下工作，凌晨一点以前休息。时至今日这个习惯也保持着，一如他很少睡懒觉，总是早晨六点半起床。

吃过早饭，聂闻宪在负一层的健shen区待了一个多小时，锻炼完毕冲了个澡。上到客厅，张姨在坐卫生，聂闻宪接了杯水随口问dao：“阿姨，辛寻呢？”

“寻寻还在睡觉呀。”

张姨停下手里的活：“七点多快八点我去叫了一次，结果yan睛都没睁的，说他昨天快两点才睡觉。我想反正放假了，就让他多睡会儿。”

快两点才睡？聂闻宪喝了口水，把杯子放下。

上一次因为看狗血八点档耽误时间而熬夜，聂闻宪在车里送他上学时特意说过以后不要这么晚。昨天晚上情况特殊，聂闻宪也刚从小明星床上下来，没什么心思guan教辛寻，才放他一ma。现在已经早晨九点，辛寻还不起，聂闻宪不以长辈自恃，但该教的规矩还是要立。

房间里的遮光帘和窗帘使得屋里暗如傍晚，聂闻宪推开半掩的门，光顺着门板洒进去，屋里顿时亮了一些。

辛寻侧shen抱着一个枕tou在睡，被子只盖了肚子，shen上穿的睡衣也发皱，louchu白白的小tui，细瘦的脚踝和粉白的脚趾。shenti小幅度的规律起伏，柔ruan的发丝乖乖的贴好。因为侧shen，睡ku有些jin的绷着pigu，显chu一个圆而翘的弧度。

聂闻宪yan眸shenshen，二指半曲，敲击门板发chu笃笃的声音。

小孩翻了个shen，衣摆因为胳膊的动作上移，细瘦的腰肢一览无遗。等眯着yan看清是谁，便立刻坐起来，顺手拉了被子盖住肚子以下的位置。

“爸爸？”辛寻小声说，因为刚刚醒来所以发音比较han糊。

“还困吗？”聂闻宪语气平常，辛寻却有zhong不好的预gan，加上他本shen也睡饱了，只是犯懒不想动，因此立ma回答：“不困。”

光源在外面，聂闻宪侧shen背靠门板，因而一半隐没在黑暗中，更显得那张脸骨相优越。辛寻边想自己遗传了父亲的哪里，边从床上下去，站在距离聂闻宪几步的地方。

“以后不是必要，少熬夜。不然早上阿姨zuo的饭你吃不上，伤胃。也容易浪费掉一整天。”

辛寻小ji啄米一样点tou，不知dao为什么，yan眶忽然有些酸胀。上一次听见这样说教的话语，还是辛念冉还在世的时候。

“再有下次，小心被打pigu。”聂闻宪本是逗一逗辛寻，谁知dao说完这句，小孩儿彻底低tou，没声影儿了。

聂闻宪走过去弯腰，手背轻轻碰上辛寻的脸dan，rou了几下，放缓声音：“怎么了？”

手背上传来阵阵shi意，聂闻宪右手从脸dan下移虎口使了点劲儿卡住辛寻的下ba，让他抬tou。

半明半暗中，他看见辛寻黑se的yan睛shirun而脆弱，饱满的泪珠从yan角一颗颗hua下。

辛寻没有声音的哭，大概聂闻宪yan里询问的意思太重，他张了张嘴ba，用气声说：“爸爸，爸爸。”

好像小船在暴风雨中被海浪恐吓多时，终于看到了一湾码tou，是一zhong飞羽落在土地上的jian实gan。

淡淡的类似慈父的情绪在聂闻宪心里升起，虽然很少，但也足够他张开双臂将辛寻揽入怀里，有力的大掌一下下顺着后背，安抚小孩。

辛寻也伸chu胳膊jinjin抱住聂闻宪。他一哭起来就有些收不住情绪，从刚开始的liu泪到后面的大哭不止，积压的情绪随着yan泪的决堤而liu逝，直到辛寻的yan泪把聂闻宪居家服前面打shi一小片，才停下来。

情绪过去冷静下来，辛寻gan觉有些丢人。聂闻宪伸chu食指碰了碰他的卧蚕：“洗把脸吃饭。”

“嗯。”

带着鼻音应了声，辛寻又说：“我以后不会看电视到那么晚了。”

“好。再没有要说的？”见辛寻yu言又止，聂闻宪问dao。

沉默了一会儿，辛寻摇摇tou。关于shenti的事情，他一直在想要不要和父亲说。这样异于常人的shenti，要谁接受都是异想天开。更何况他才刚刚开始真正的接纳聂闻宪为父亲。一个人守住秘密多少是孤独的，有人分担既是有所依靠，也是能有一chu1放松的地方。

知dao再问不chu什么，聂闻宪没有bi1他。但是很显然，辛寻有事情在瞒着他。

不着急，他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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