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屋里太无聊了，就让小二替我找了些上来。”程攸宁指了指堆放在枕边的几本书册，笑得有些狭促

圆脸少年此时似乎没那么困了，见他没有回答便又自顾自地继续：“很有光嘛，我们书院虽然没有什么‘七十二书院’的衔，但是在渠城还是算小有名气的。就是院长脾气有些古怪，可能是年纪大了，不过大家多担待担待就好了……”

郭浩昌见对方明明困得要命却仍打神认真地替自己解答的模样，眸光微，他想起先前程攸宁憋着嘴念叨的话，随便问：“听说附近有所私学？”

郭浩昌被少年的无心之言噎了一下，脑海里不知为何忽地闪过小少爷那张撒泼打的哭脸，一时竟没能立刻反驳。

过了一会儿，少年没有回来，现在郭浩昌视线里的是刚刚见过的丰腴妇人。妇人走到距离郭浩昌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开门见山：“棠棠说你是想短租？”见男人颔首应下，妇人轻轻蹙眉，“倒也不是不行，但你如果是短租，那价钱就得涨一涨了。这院赁居一年二两六钱，我见你也不是多阔绰的模样，这样吧，算你一月二百七十文，三个月......就给九钱银吧。”

与他离开时相比，此时客栈大堂变得冷清了许多。小二趴在桌沿百无聊赖地看着几名熟客打叶牌，角余光瞥到郭浩昌跨过门槛的影，忙站起招呼了声。

少年越说越神，见他一副一开始就停不下来的模样，郭浩昌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对方，连忙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少年肤白净，一张圆脸十分讨喜。他应该是个脾气好的，被扰了午觉也没什么恼意，只是与郭浩昌介绍屋的情况时困意未消，不时地就会打个哈欠，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走白桐巷时他没再去看那座拱桥，径直转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多谢秦夫人。”

门扉刚刚推开，郭浩昌便听到小少爷喜雀跃的声音。望着那张眉弯弯的笑脸，他也不自觉勾了勾嘴角，“嗯。”视线落到对方手中翻开的书册上，“哪来的话本？”

妇人齿灵活，说话利落，一番话将巷的情况待得清清楚楚，末了看了神平静的男人，略微犹豫后才又说了句：“......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地方，就在院墙旁喊一声，能帮的地方我会让棠棠他们几个过来帮忙。”

闭门谢客。郭浩昌缓声同对方谈了好一会儿，对方才略微缓和了些神叫来原本在屋里午睡的小儿，让睡惺忪的少年领着郭浩昌去隔院看房。

又随和小二聊了几句，得知程攸宁一直老老实实呆在自己屋里后，郭浩昌提着手里的几包心缓缓走上了楼。

少年听见郭浩昌只租三个月，神有些为难，“这我不了主，我得去问问我娘。”说完就转跑了院。

少年清脆的回答隔了院墙传了过来，郭浩昌走过去将银递给妇人。对方接过银验了下，随即说：“平日里打直接门左拐走到底有井；井右边那人家是刘木匠，他手艺不错又老实本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置办的直接找他就行；刘木匠隔住着李婆婆，说是书香门第，所以对于你这样打扮的汉一向不喜。你若是见着她也别计较她嘴里的那些话，省得自己糟心......”

小二眉开笑地接过铜钱，“客官你太客气了，都是我应该的。”

与妇人签好了租约，郭浩昌收好对方给的钥匙便离开了院。

“有啊，泉书院嘛。”少年抹了把角因哈欠而挤的泪，他看了郭浩昌顺嘴问了句，“怎么？叔叔你想把你孩送去吗？”

“你回来啦！”

郭浩昌听完妇人的话没着急开，只是指了指院角枯萎的圃和屋，“价钱没问题，不过得麻烦秦夫人替我找个使婆将这屋里外打扫一番。那圃我见似是闲置了许久，若是秦夫人不介意也请一理了。”

孩。

郭浩昌递给对方几文铜钱，“等会儿还是要麻烦你将饭菜送上来了。”

妇人倒也快，“行，我明儿就找人打扫。”说着，她扭朝隔喊了声，“棠棠写份租约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