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不知顾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怎么和那些媚争心机百的妾室一样迎合他那混老爹，甚至甚至，他印象里，顾晚还为他大过肚。他那时太小，还什么都不懂的，只记得自己会伸手去摸他的肚，惹得他只发。

说话的这位公哥儿，今年都十七了，也未见有什么息，也就是娶妻早，尝过了闺房之乐，还有个靠妹妹养活混吃海喝的舅舅，带着见了市面，是以常在家族少年中嘘，渐渐都有了＂名声＂。对这人多说无益，秦淮便继续偏看窗外。

＂淮弟是不是相中哪家姑娘了？＂

到底是小孩的好奇心占了上风，他取那小册，面上印着嫁妆画，里面居然页页都是两个人赤相的画面，有坐有躺有站，每一页都香艳无比，吓的秦淮都不敢再看，更不敢让顾晚发现自己看了，只战战兢兢原样装回，簪仍放在自己边。

几个男孩只当他发痴，把孩童时期的事拿来说，毕竟家族里的娘一般是完这家少爷又去那家小。他都这么大了，有娘肯定也是多年以前的事儿了。

几个男孩见逗不了他，又在年长的那位带领下讲起些荤腥段。哪怕秦淮再怎么想静下心来，也有好些荤词儿不小心了耳，什么＂金枪鏖战＂、＂银炷光临＂、＂暗推磨＂、＂＂的。只是此时秦淮还没什么时间细琢磨，就到了考场，此下不表。

＂嘁，娘哪个不大了，这有什么好说的，再者，娘又老又丑的，还不能，哪有这些黄大闺女好。＂

这偌大个秦府，还有他能真正相信的人吗？

＂诶，是不是那个，刘掌柜的女儿，十四了，明后年就差不多嫁，你娶她正好。＂

＂那有什么好的，你看那边，十八，大大，我舅说这姑娘好生养。＂

等回了小院，听见人在后边洗衣，便先回了房想找个地方藏好以制造个惊喜。找着找着便瞄上顾晚来时带的嫁妆盒，顾晚很宝贝这个盒，得了什么好东西都往里装，自己在学堂附近买来送给他的桃雕、他自己不知在哪捡的红绳手链，全在这个盒里。每每看到这个盒，秦淮就更想发奋图，等有息了要给他买一箱的稀罕儿，不，一屋，一院！

其他，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淮忽然觉得全发冷，他曾经以为完全属于他的人，原来也只是父亲丢弃的，他以为冰清玉洁的人，原来也曾在他老爹面前摇扭腰，他以为的痛苦，原来只是＂声浪语＂，还当着自己一个孩面前，真不害臊。

可每次他想看的时候，顾晚就不愿让秦淮自己打开，总是自己先开了盖拿东西一手捧着摆给他看，他觉得这里边一定还有顾晚的什么秘密。趁着这个机会，秦淮就开了盒，想将包裹好的簪放下去，谁知手指却到一卷纸页。那是顾晚不曾给他看过的东西。

秦淮听着这些人吵嚷只觉得烦躁，恨不能在心里再念上几遍之乎者也，把那些烦人的声音甩掉。

原来，他也是曾经和这些人一起争的一员吗？

只是再一细想，正当青期的小少爷却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那些混不吝说的什么＂寸心＂、＂髓＂、＂联双玉＂等等这些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了。

可听他们讨论街上姑娘的脯，又实在忍不住话，＂那算什么，我娘的脯才又大又可呢。＂

＂呸呸呸，胖了，怕你受不住哈哈哈哈哈。＂

回来时还是这些人，只是那几个有些耷拉，不再作闹，大概知平时懈怠作乐的结果，不知怎么面对长辈。秦淮则优哉游哉，在快到家的巷用平日积攒的剩余例银买了个簪再回去。

然就在县里，也远过私塾祖庙，又没有娘陪同，总好像丢了魂似的。

一同坐车的几个年纪稍大一却还没考上秀才的孩，见他总看着窗外就去逗他。

怪不得顾晚害怕门，怪不得偶然遇上父亲的妾室，他总一副怯生生的样。

还有很多年前模糊记忆里他老爹对他娘的那些事，正像画里的小人，或压靠在床畔或低伏桌案或站立相拥....

因为在家里不受，家宴都想不到安排他，更不用提其他时候带去见市面会那些乡绅文人的机会，他还不太清楚这簪多为女所用，只知顾晚一长发总是随意挽个髻儿，儿装饰会更好看，就挑了来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