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江瞄了角落中的凳，张韫恳求的话语犹在耳边，他不着急，将茶罐推到对面去。

“……外面那个呢？”今日无朝，汲江敞着手任人伺候便服，想起夜半惊醒窥见的茗君，好意关心。

这下好了，再抬时，简直天威震怒，横眉竖，陛下瞪视着说破昨夜事的唐突之辈。

“‘请’？朕看你们是要绑吧！”伸手指庄麟胡言语，他敲着膝皱着眉，把烦躁搁在明显，“别折腾了，又不是光彩的事，敲锣打鼓，仪仗开的——先看看这几个吧。”

“其他人呢？”应该是分别住在里，就是不知居所——也罢，他又不需要私相会面。

五只茶罐，他不贪心，挑细选，不能漏过一个。

“哼，没兴趣。”汲江特意不耐烦的表情，专给知晓内情的李公公看。

李甫垂首忍笑，继而语抚：“一回不顺，陛下且宽心些，都是常事。”

“哎呀，您看这嘴啊！”李甫满面堆笑，假意拍了拍面颊，自罚掌嘴，“陛下莫生气，庄大人还在外面呢。”

昨晚的监礼官，礼侍郎庄麟守着旨意，等皇帝风风火火大步而来，行礼请安。汲江落座，桌上一只茶罐，决定鹿苑君的去留。

转日光隔帘影，他低声唤了李甫，果然已经守在床边了。

“都是一同接来，一同送走的。”李甫绕到他面前，整理领时，抬探看，“陛下想知其他的？”

“这都是从哪里选的人？”他拿起这小，细看揭封，寻思庄侍郎肯定知内情了，只能以质询的语气，遮掩局促。

场面话说多了，伤情。帝王被这声音哄得乏力，起脚斜卧榻上，盘算起那些原定的礼仪。

庄侍郎没有回话，只是忽然悄悄看他。

“臣来时以为，”庄麟歪了歪嘴角，神情有些古怪，但这古怪就是他平时的模样，“陛下会打听其他茗君呢。”

你们这规矩里说不让我问，怎么现在还不得我破例不成？汲江拍在膝上，骂：“打听了有意义吗？打听了，朕就不必这蠢事吗？”

“怎么了？还在为这鹿苑抱不平吗？”汲江看着他将小罐收袖中，这事已了，君王网开一面。

却有生机。鹿苑有鹿苑的用法，还需观察一番，暂且搁置；汲江折腾到脚趾蜷曲双打颤，隐约缓和些，上已是疲力竭，空着中一片冰心，落枕上便睡去。

“既然如此，这也不必等上半月了。”汲江说着，心闪过夜半一两冷清，转脸拍掌要内侍传早膳，“庄侍郎，着人去钦天监问问吧？”

贮月一回，一聚一散。礼毕之后，茗君们各自归位，直到礼顺应天命再召，又或是等来一个结局。

“哦，这位。”庄麟收下一看，不知是真是假，好似才刚知昨夜被选中的是谁一般，叹，“这位应当是个知情识趣人，怎么讨不到陛下喜呢？”

属意之人？这又在哪儿呢？汲江认为，他不过是一回想得多，没横心手而已，怎么边人一个个都明嘲暗讽，好像他在皇嗣之事上，男女都不得行？

庄麟其人，年纪比他小了几岁，是他登基后在殿试上亲的才，多年来互相熟悉脾，所以揣测着提醒：“陛下若不中意，这罐便不必给臣了。”

庄麟也看惯了皇帝这副尊容，等他话音刚落，就俯首朗声劝：“请陛下以大局为重，他日龙降生，才是普天之幸啊！”

“陛下的福气，罪臣不敢。”庄麟叩首，虚浮的动作于表面，不大真诚，后面还适时提议，“陛下挑剔，或许明示属意之人，礼上门将人给请来，更见成效。”

“时辰一到，就送回去啦！”李公公在他后，不见神，话中是轻松的意思，“现在应当收拾了。”

“怎么，说得信誓旦旦，你试过吗？”汲江瞥他，愠怒，嫌他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