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有一个圣在圣诞节诞生，教廷对外公布他或她的名字。”

你要走了，你已经对雷米尔解释过也告别过，这让你到庆幸。只要你跟他们一起走，你的家与家中的一切都将安然无恙。你向他们走去，他们散开一，将你护在中间，一如从前。

圣诞自民间，被接到教廷。

教皇活着，罗盘便也活着，教廷的工蜂就能借此找到蜂。驱动罗盘的血一定有“保质期”，倘若那不是个只能短暂使用、无法量产的消耗品，工蜂要是能每年三百六十五天撒网式搜寻，你便不可能躲过五个圣诞节。那位佝偻着的老人，大约不止缺了几手指。

从客卧闭的门后面，传来了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

所有旋律刹那间支离破碎，恐慌与痛苦卷土重来，你的心漏了一拍，不断祈祷自己听错了，祈祷他们什么都没听见。你面不改，脚步不停地继续向外走，却撞到了前面的人背上。他们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齐刷刷回，罔顾你心中祈祷多少遍。没有一个人问你那里有什么，他们不问问题，只解决问题。

“……我曾迷途，而今知返……”赞诗的旋律蓦地在你脑中响起来了，满怀着飘飘然的喜悦，将一切痛苦的思考从你脑中挤去，给予你一片慈悲的空白，“……引我终究归家园……”

你何其幸运。

“圣殿下。”拿罗盘的人说，不关心你是哪一个圣，“请跟我们回去。”

每年公布的圣之名不属于新生儿，而属于胜利者。每年圣诞节来到小圣堂的圣不是一个，而是七个。七个圣有的稍大有的稍小，不超过一岁，不可能都在圣诞当天生。教廷在圣诞节前夕找到你们，带回你们，不依靠神启，也没有天使传信，他们使用“罗盘”自力更生。

他们没问你为何在这里，你们不问问题，向来如此。

这如此熟悉，只走两步，你们的步伐便整齐划一。你们行走的样如同一个人的几重残影，倘若有人量一量你们的脚步，他会惊讶地发现每个人、每一步的距离都一模一样。他们的姿态，他们的法袍，他们上缠绕的那氛围，宛如一个气泡，将你包裹起来，把不属于你的世界从你边挤开。那空气浸了你的肺，覆盖了你的整个躯，它如此沉重又如此熟悉，仿佛本来就该在那里。归位，归家，离群的齿回到机里，无须磨合，运转畅。你这一生五分之四的时间都在其中，被完打磨，你早已习惯了它。

这不是一支武装完备的战斗小队，只是较为隐秘的搜索队，他们前来寻找新生的圣——如果不懂事的婴孩也能派上用，你意识到，那么仪式中的“自愿奉献”大概不是决定因素。来你面前的只有四个人，不代表你只要面对四个人。教廷有不少传信手段，你甚至能大致猜到那东西放在谁上，以及它们发动之后，大概多久后续队将淹没你的家。

“我正要回去。”你说。

教皇陛下缺了几手指。

教廷的圣们几乎死光了，这一回的搜寻不惜血本，广泛撒网。他们播放乐曲，到搜寻，在你不知的地方，还有无数易谈判与战无声无息地行。他们找的不是早已死去的圣以诺，但他们找到了你，便也算达成了目的。

有什么好呢。你的脑在这一刻速运转，散的问题与答案争先恐后地了来。

教皇陛下不容有失。

你终于明白，为什么受到最好照料的教皇陛下，依然显得虚弱苍老，弱多病。

三个人停在了你边，最的那个人列，手中握住了玫瑰念珠。你知那一串念珠上都是祷言，而念珠底的十字架是一微型手枪。持枪的圣徒快步走向你的客卧，你僵立原地，中哽，一时间半个字都说不来。

啪！

但你本来就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