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要卖谁？”

齐九想起了什么，跑去沈寡妇家，和她一五一十地说了这件事。

“呆什么呢，还不回屋去？”隔的沈寡妇见齐九穿的单薄，大声提醒她。

齐九不解其意，到一阵莫名其妙。

叹了一气，掀开被下了床。简单洗漱过后，她站在家门活动骨，看到了从西边来的、走路东倒西歪的黄胖。

“我那不是…好事心切吗，黄胖他什么事都得来，万一真的卖了…”

“买？你看你黄哥我了，我还有钱？哈…”

黄胖顿住了，缓缓转过。明明是才不到三十的人，因为吃喝嫖赌，他的态已经迟缓地像是五十岁的人了。“你说…你说我卖谁？我家里除了那姓郁的还有什么？难不成我卖我自己？哈…走，别多闲事。”黄胖那因酗酒而青的脸上突然浮上一抹笑，笑到满脸横都堆在一起。

黄胖不理她，继续歪歪扭扭地过去了。忽然，他转脸回来，问：“小九，你门路多，你告诉哥，牙婆去哪找？”

“拿上这五十两，别让我再看见你。”齐九转回了屋拿了些钱，扔给了黄胖。

一天早上，齐九一睁，迷迷瞪瞪地碰了一下自己的下，果然如铁，炽万分——她又梦见郁芳了。

“不过有媳妇儿也好，有地儿泻火了。”说完，沈寡妇自己也笑了。

世间真的有这般动人的女吗？她想起了家里堂屋挂着的那副上有四大女的年画，觉得上面的四个人加起来，也未必有郁芳一个人好看。

“嘁…小孩家家懂什么，我说了你也不懂，就这刚刚还教训我呢…”

齐九站在原地神，呆了许久。

齐九盯着黄胖神。她依稀记得在她小的时候，她父亲还向她夸过黄胖的手艺、黄胖的能。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忽然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吃喝嫖赌几乎都占了——除了嫖，黄胖似乎是天然地不近女，一心只装着玩乐。再后来就是懒得再靠手艺吃饭，整日嘴上说着去揽工，实则去混日，坐吃家底，原本神神的人也变成了一滩走到哪都被人嫌弃的烂。

“昨晚又在哪喝了几斤？”黄胖经过齐九家门时，她半开玩笑半讥讽地问。

“你我作什么呢？我爹临走前代我要找个媳妇照顾我，怎么，不行？”

“等下！你找牙婆要买什么？”齐九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问。

“那…也可至少也得这个数。”黄胖想了想，伸了五手指。

当天晚上，齐九就了一个有郁芳的梦。她梦见落日熔金，她骑着，怀里搂着郁芳，两人一起在山里信由缰。她低看着羞答答的郁芳，梦里看不真切人的脸，也只是看见她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红。过了好几天，郁芳从齐九门前走过，她才看清郁芳的脸。郁芳的嘴角总是微微上扬的，睛汪汪的，修眉俊，顾盼神飞。她的气质很俗，虽然在小山村里，齐九总觉得她上有一仙气，她的眉间有说不尽的温柔婉约。

“混帐东西！”齐九脸登时气红了，一拳挥下去，将脚步虚浮的黄胖捶倒在地，两人扭打在一起。黄胖慢慢的没了力气，便由着她去打，也不言语，只是抱住自己的蜷缩在一起。齐九见他像烂泥一样，心生嫌恶，便站了起来。

黄胖又惊又喜——他本来只指望五两，却没成想齐九会错意，加了十倍。

“少喝，别让嫂太劳。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又要给你持家务又要给你下地劳作，可真倒了八辈霉了。”仍然是讥讽，可言语中多了几分对郁芳的心疼。

柔和的下颌线条，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红。只这一，齐九登时迷怔了。

“你放心，黄哥我这信义还是有的，今天晚上天黑前我就把她给你用轿送过来。”黄胖接过钱，连带爬地起，天喜地地回家去了。

“那要是我买呢？”齐九掸了掸上的衣服，声音比数九隆冬里的冰凌还要寒冷刺骨。黄胖一愣，好像被冻清醒了一般，问：“你买她作什么？”

“去…没大没小…”

“你这孩！总是躁躁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沈寡妇气极，在齐九上敲了好几个爆栗。

齐九闻言一愣，不懂黄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