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诫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鸟铳上，本没察觉别人的目光，摆一阵，回问：“瑀儿，你说打哪只鸟？”

巡抚太太的请帖一送到家，太太就带着大儿火速赶来，一门就摁着自己儿给赵瑀跪下了，“阿平，快给李太太磕，多亏了人家，你爹才能得救。”

赵瑀捂着心，颇有些惊魂不定的说：“这东西太吓人了，听着跟放炮似的，眨就快把树给打折了，太危险！你可要好好锁起来，千万别让孩们摸到。”

他燃火绳，双手持鸟铳瞄向对岸，只听砰一声响，火光四闪，再看，对岸的枯柳已是缺了一个碗大的，吱吱嘎嘎的，摇摇断。

赵瑀望着枝叽叽喳喳的鸟儿，实在不忍心，便指着对岸的一株枯柳，“就那棵枯死的树吧，有些远，能不能打到？”

别说赵瑀等人惊得目瞪呆，就是李诫也没想到鸟铳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愣了半晌才：“果真是好东西，比神机营的火铳还要厉害，啧，怪不得能当贡品。”

李实咿咿呀呀叫起来，伸着小手，拼命往父亲那边够。

李诫被她闹得没脾气，只得了一队侍从，赶把老娘送走。

见识了鸟铳的威力，赵瑀先前想让儿习武的心不由动摇了，却知李诫正在兴上，不能浇冷，遂笑：“往后的事往后再说，你见天的忙，到时候有空没空还两说。”

赵瑀忙命乔兰把平扶起来，“快别这样，掌柜也是替我家老爷办差才受伤，你这样，我心里太过意不去了。”

平只七八岁的样，闻言瓮声瓮气说：“李大人仁义，我爹心甘情愿追随李大人，他自己也说，这是李大人给家的机会，他心里不知多激李大人呢！”

李诫叹：“可不是，也就这一半天的能陪陪你们母，明天就要开始忙了。哦，我差忘了，皇上没打算封矿，我得赶把开矿的事儿定下来——京城好多人都盯着这个差！掌柜正在养伤……你得空下帖请太太过来，还有他家大小，我有话代他家。”

李诫心不在焉，盯着鸟铳，中喃喃：“鸟铳只有东南抗倭军有，这东西太贵，一支就要十两银，还不算弹药钱，我们其他卫所的只能看着馋。我得想想，怎么多几支。”

赵瑀抱着儿坐在凉亭中，但见李诫一玄劲装，腰间系着藏青汗巾，手里摆着一支快一人的镶金鸟铳。

“你小也喜？”李诫抱过儿，握着他的小手摸摸鸟铳，“你太小啦，腰还竖不起来，等你再大儿，爹爹带你打猎去。”

嫌沉，穿上就不肯脱下，直嚷着要回直隶老家风光风光，让李诫立时派人护送。

赵瑀讶然看了他一，因笑：“这孩年纪不大，说话倒很有条理，家后继有人啊。太太，别站着，坐，莲心，拿果给少爷吃。乔兰，去请老爷来。”

男要俏，一皂，他相貌本就俊绝，这打扮愈发显得蜂腰猿背，躯笔。



李诫目测约有二十丈，遂一拍脯，颇有几分显摆的意思，“没问题，看你相公的本事！”

几个不常见到他的小丫鬟，看着看着，不禁偷偷红了脸。

用过午饭，李诫见云开雾散，光晴好，便带着儿媳妇去后园试鸟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