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诫挑眉一笑，满不在乎：“也没指着他们同意，我有密折专奏的权力，直接报给皇上。官员申报产业，那些隐瞒土地的、暗地里兼并土地的人可就要慌了——这便是第二只鸟！”

此法前所未有，简直大胆得奇！赵瑀呆了呆才说：“太难了吧，满朝文武谁肯把自己的产业一五一十报上来？我看你提也不用提，不然弹劾你的奏折肯定满天飞。”

“不就一个杨家吗？”李诫回笑，“前些日各府的藩库账目报上来了，随便挑个错儿，我就能了杨通判的官儿。任凭赵老爷再愿意，这门亲事也不能成了！”

夜很了，此时正是仲夏夜最沉的时分，风过树梢，叶哗啦啦地响，间或几声虫鸣，反而更显寂静。

毽飞过，李诫仰起，光灿烂，

李实醒得早，由嬷嬷抱着，在院里看小丫们踢毽。

他一撩袍角，掖在腰间，毽一抛，脚尖一挑，那毽便稳稳当当地停在他脚上。

“我想到个一石二鸟的办法！”李诫不无得意，“官员上任须向朝廷申报名下所有产业，每年复，如果产业突然增多，嘿嘿，就查他的！……不只自己，还有他媳妇儿的产业，都得清清楚楚报上来。还要鼓励民间告发，所有老百姓的睛都盯着，我看谁还敢贪！”

院里的玉兰开了，一树繁华，满园幽香。

“还要设立一个专门监督的门，直接对皇上负责，不受内阁和六控制。还有……”李诫忽怔住了，只觉一亮光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旋即拧着眉陷的思索当中。

李诫说就，在书房冥思苦想一夜，将想来的养廉法整理成条陈，歪七扭八足足写了三大页，锁密折匣，直送京城御前。

半晌过去，李诫无声地笑起来，睛亮晶晶的，闪着顽的光，一步到赵瑀面前，亲昵地抵着她的额，“瑀儿，你可帮我大忙啦。”

，“这只是个初步的提议，我要再想想，比如减少不必要的官吏设置——有的县衙竟有一千来号人，简直是荒唐。”

赵瑀不敢打扰他，静静在旁坐着。

李诫忽然发觉，一宅的木，竟没有一棵梧桐树。

“老在濠州吃的闷亏可没忘，非得把他们的狐狸尾揪来。”李诫眉飞舞，说得一时兴起，竟坐不住了，抬就往外走，“我这就给皇上写折，瑀儿，赶明儿好好谢谢丈母娘！”

毽飞起来，绕着他上下翻飞，好像一朵盛开的，又好像一只来跃去的小松鼠。

凌晨的空气还微微透着凉意，李诫从书房走来，在晨中伸了个懒腰，漫步踱回院。

李实拍着小手咯咯直笑，兴奋得小胖一蹬一蹬的。

看见儿，李诫只觉一夜的疲乏全都不翼而飞，嘴角不自觉翘起来，招手让小丫把毽给他，拧拧儿的小鼻，笑说：“儿，爹爹我蹴鞠玩得好，毽也不差，看着啊。”

笑声传屋里，赵瑀倚窗而坐，笑看着院里的父俩。

赵瑀心中一动，猛然明白过来，讶然叫：“对啊，皇上曾想清丈全国土地，正好借这机会一并行。”

赵瑀忍不住笑：“我什么了？”

赵瑀叫住他，“别着急走，我母亲最担心的是玫儿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