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逢辰笑笑：“好。”

“好了，”柳逢辰打完结，松了气，“少爷还是照常穿那宽袖衣裳，就能遮着看不来了。不过少爷，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这样糟蹋自己了，看着这天就要起来了，到时候你还想穿那些厚实的宽袖大衣来遮胳膊上的伤么？你自己得慌，伤也闷得很，脓就是这么闷来的。还是好好养着，让那些伤都愈合，一双净净的胳膊多好。跟谁过不去，都别跟自己过不去呐。”

“这不是先生该的。”方白简生地回答，脸也变得有些沉，“先生只帮我理一下伤就好。或者，还是我自己来。”说罢就想将胳膊收回。

柳逢辰终于将那箱从床底拉了来，蹲起来，用遮掩着，打开箱，取了纱布和药膏之后又将那箱合上，不让方白简看到里面那些世人看来有伤风化的东西。

柳逢辰神情淡淡，话也轻轻，可是字字句句，都被方白简真真切切听耳中，记心里。他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听到这么多这么贴的话了。他已经听了太多斥骂，喝了太多苦，却从柳逢辰得到了少得可以用稀罕来描述的关心，就便像是尝到了一块糖，满心都甜了起来。

伸长手臂去拉箱的把手，同时十分不好意思地同方白简说：“少爷稍等片刻，箱放得太往里，掏着来有些费力气。”

柳逢辰在小倌馆里风快活时，也是这么翘着让小倌的吗？不过男是从何，又如何另一个男的呢？方白简只在小时候瞥见过几男女图，知男女之间那事是如何的，可是男和男该怎么，他是不懂的。

柳逢辰笑笑，将一个凳拖过来，坐下，将方白简的袖往肩上捋，解开方白简胡打的结，一圈一圈地拆纱布。等方白简的胳膊来的时候，柳逢辰只觉发麻，猛地倒了一气：“少爷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的？”

说完，柳逢辰便将方白简的胳膊放在桌上：“我还得先洗洗你的伤才能上药，把那些脓都理了，你先坐着，我去打盆。”

“多谢先生的帮助和忠告。”方白简面平静，“夜已极，我该回去了，先生也尽快休息，别再劳累自己了。”

方白简不答应：“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两人起，正要往那房门走去，忽而一阵风从侧对着案桌的那一扇窗了来，卷起了那虚虚掩着图的纸和底下的图，哗啦两声，飞扑了方白简的怀中。

“快快，家，大爷用力家。”这句话又在方白简脑海中响起。

看着柳逢辰那只有一层丝绸亵裹着的翘起的，方白简顿觉燥，忙将目光移开，慌回答：“无事……先生慢慢来……”

真是完全看不，方白简不仅有着净净，英俊众的一张脸，还有着这么一只伤痕累累得让人不敢直视的胳膊。拆开另一只胳膊的纱布，也是同样的情况。?柳逢辰了一气，心疼地同方白简说：“少爷，你何至于此？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你这样糟蹋自己，对你能有什么帮助？”

柳逢辰将他的胳膊抓住，叹了气，：“少爷还真是少年心，不愿说便不说，我也不是那么好打听的人，不过少爷这伤，我还是得多闲事帮着理理，你看这几伤，都要胀脓了，少爷就不怕坏了将来整条胳膊都得切了？这么好模样的一个小公，没了胳膊可真可惜。”

过了一会儿，柳逢辰端着一盆回来，沾了一块净的布，将方白简的胳膊仔仔细细洗了一遍，挤去脓，，然后涂药膏，最后缠纱布。有了柳逢辰的帮助，方白简觉着那纱布缠得的确是比以往要好得多，起码不会有松一一的不适。

只见那一只本白皙的胳膊上，到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除此之外，还有一或长或短，或或浅，或新或旧的伤痕，看上去是用利割来的，直叫柳逢辰看得发麻，频频皱眉，同受地觉得胳膊也疼了起来。

方白简犹豫片刻，将手臂伸了来，低声：“那就有劳先生了。”

他起走到方白简面前，：“如果少爷不介意的话，这一回我来帮你理胳膊上的伤罢。”

“真的可以么？”柳逢辰笑他，“上回就着月光，我可是看到少爷两胳膊上的纱布缠得七八糟的。自己来到底不如外人帮着来方便，少爷既然了我的屋，又讨要了我的药和纱布，也就顺便让我帮着理罢。”

方白简忽而觉得这个不知羞耻的柳逢辰也没那么让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