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喻又恢复了每天提着酒瓶子晃dang在村里的土路上去给王贵打酒的生活。他目不斜视地走，经过那些鄙夷或觊觎的视线时，连yanpi子也懒得抬。

走到陈平家小卖bu把瓶子往柜台上一放，额tou有汗珠缓缓gun下，陈平趁人不注意抬手给他拭，他也面无表情地坦然接受。手指chu2碰到他yan际时，陈平陡然被他的yan神tang伤。

两斤酒装好，他提溜着又轻飘飘往外走。在窗下打牌的赵五一伙人伸chu脚绊了他一下，算好角度地让他猛地扑倒在自己kudang上。小卖bu里哄笑起来，梁喻只是爬起来淡淡地拍拍tui上的灰，一个字也没有。

陈平从柜台里追chu来一脚踹在那人的kudang上，转过shen来时梁喻的shen影刚好拐过弯，只留下一片孤单的衬衣的衣角。

陈平知dao，梁喻认命了。

与上一次louchu这zhong空dong无神的yan神时不同，这一次梁喻不再神智不清，而是近乎残酷的清醒。清醒地匍匐在男人shen下chuan息仿佛一场对灵魂的凌迟，对比起他被绑住手脚也要对王贵啐一口的曾经，这场凌迟太过惨烈。

有一段时间，梁喻zuo爱时连伸手取悦自己的yu望都一并失去了。他依旧包容地让陈平畅通无阻地进入他的shenti，pei合陈平发chu诱人的shenyin，说些王贵教他的yin词浪语，称自己为母狗，但陈平min锐地gan受到他的shenti毫无波澜。

他不再拒绝。第一次陈平提chu想在梁喻这留到天亮时，梁喻han糊地发chu嗯的声音，转过shen去面向墙躺下了。

然而当陈平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贴近他迫切地确定他那颗心脏还在tiao动时，还是gan受到他shenti有一瞬间的僵ying，像是一zhong条件反she1。陈平逃避去想这zhong条件反she1是王贵还是郑诚又或许方骥带给他的，好在只一瞬，他又很快恢复了。

陈平开始给梁喻带各zhong试图引起他兴趣的小玩意儿，最后发现他只在吃大白兔nai糖时有点反应，于是每一次来都带来一包大白兔nai糖。

在梁喻最心如死灰一潭死水的那段时间，他甚至每天悄悄跟踪着梁喻，随着他去河边、去山上，陪他折一gen狗尾ba草整天整天地坐着发神，预备着在他作chu任何想要了结自己生命的动作时扑chu去拦住他，告诉他今天的大白兔nai糖还没吃，未来也还有很多。

然而梁喻只是坐着，有好几次他甚至看见梁喻已经把一条tui垂到了悬崖边，但梁喻最终都在他扑chu去之前伸了回来，像刚从梦魇中醒来一样摇摇tou，转shen走了。

这样的梁喻，在一场大汗淋漓、恣意放肆的xing爱后，再次以支付自己shenti的方式请求再打一个电话，陈平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暗地里数着日子等待着他的请求，仿佛只有这样才是那个从未放弃过的梁喻，他内心也因这样的梁喻生chu悸动来。

他想，告诉我吧，让我救你，我也能成为你的英雄。

可是当请求背后缀着梁喻祈盼又悲伤的yan神，求他再帮忙打听方骥的电话时，陈平的心又烧得四分五裂的，gan觉自己像这场剧目里唯一一个可笑的丑角。

于是他借口再想想，仓皇地逃离现场，第二日却又沉默地站在玻璃柜台后，手里nie着向方嫂打听来的一张纸片，两句威吓就遣散了赵五一伙二liu子，偏着tou把纸条sai进梁喻手心，转shen进屋把电话留给梁喻。

手指离那bu红se的电话机越来越近，这几秒钟里，梁喻发现自己连第一次打电话时，晚晚挂掉电话后经历了几节忙音他才放下电话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不敢想这次的结果。

他yan睛闭了闭，狠下心趁自己还没能回忆起所有惨痛的细节时一次xing拨下了号码。还能以自己的力量an下号码，他觉得自己内心也许已经暗暗认定，这次希望也会落空，既然结果都是一样，那么沉静一些也显得他choushen更加潇洒。

他甚至已经预备好方骥会对他说“对不起老师，我要和别人结婚了”，他想自己一定得祝福他，得轻描淡写地叫他把以前那些荒唐事都忘了。

他以为自己一切都料到了，却万万没想到，方骥一句话将他所有的忐忑不安和故作大度都变得毫无意义。

方骥说：“老师，我买了15号的车票回来，你等我，我带你走。”

梁喻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方骥在电话那边“喂老师？”地叫了他好几声，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