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了县城，梁喻开始看见指向西安的路牌。在以往的逃跑经历中，他从来没有到这么远过。50km，30km，一路牌闪过，离西安越来越近了，梁喻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起这是不是一场梦来。

郑诚很久都没答话，最后才轻轻叹息一声：“我从来没想过丢下你。”

郑诚开得很快，梁喻脸上挂着未的泪痕，对郑诚哭着祈求：“郑警官，救救阿平，那些人会杀了他的……”

而直到车渐渐驶了西安城，梁喻才大梦初醒般想起好多事，他猛地回看向目不斜视开车的郑诚，这一别，可能是永别了。

梁喻看着那张曾经无数次现在他的梦想里、他无比眷恋过的一张脸，几乎挪不开目光。但只一会他还是迫自己转开看着副驾驶的窗外，低低地说：“你怎么会来……”

又是一阵沉默，梁喻：“听说你要成立专案组。”

车窗迅速升起，车再次像箭一样冲了去。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着大笑，引起周围的人迟疑一瞬后跟着他一块儿笑，他自镇定地说：“以前来的警察怎么不掏枪？你拿的不会是假枪吧？”他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而且每颗弹都有编号，你不敢杀人！”

郑诚一手搂着梁喻一手用枪指着他们往后退，退到警车边，把梁喻送上副驾驶关上门，再换另一只手握枪，等完全坐上了驾驶室，才在关门的一瞬间猛然收回枪，一脚油门冲了去。

上膛的声音立即无比清晰地传来，车窗大幅降下，郑诚冷厉的一张侧脸、剑眉下一对星目：“他们没有级别持枪，我有。”

睡过去也不安稳，梦里他依然在和陈平奔跑，但握着陈平的手，他莫名地很安心，就那样一直一直和陈平跑下去。他不自觉地喊：“阿平……”

外面人声鼎沸，曾有两个警察来救人被他们拿镰刀在上砍了一刀，成功的战绩给了他们底气，他们十分嚣张地叫嚷着：“开门放他下来！这是我们真金白银买的媳妇，你别！”——梁喻留着长发，被他们以为是女的。

他缓缓摊开手，那里躺着一颗带血的大白兔糖，是陈平掰开他的手推他走的时候放在他手心的。

梁喻哭着拼命摇：“求求你了，他真的会死的……”

那人吓得坐在地上，惊叫着地往回跑，周围的人群一瞬间作鸟兽散。

大滴的泪落下来开了糖纸上的血，“今天是礼拜四啊……”，梁喻泣不成声。

郑诚听到这话，绷了一晚上的脸终于泛起一丝笑意：“嗯……”

这是太漫长的一夜，梁喻着那颗大白兔糖，侧着脸看着窗外，太累了，脸上挂着泪痕渐渐睡了过去。

“怎么样了？”

“没事了，了这里就到县城了，你再睡会吧。”郑诚轻描淡写地把手枪重新上好保险栓，在后腰上，目不斜视地继续开车。

外面的人见车窗打开一条，赶扑上来，却没想到一支黑的枪从车里伸来，对准离得最近的那人额，郑诚的声音在里面冷冷地：“不想死就让开。”

“嘭！”他净利落地对天放了一枪，随即重新上膛，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枪再次对准他额，“亡命之徒，你看我敢不敢杀了你。”

一个急刹，梁喻猛地从梦中醒来，郑诚伸右手替他安全带挡在他面前，他这才发现自己喊了声。他尴尬地看一郑诚，郑诚脸有难看，但只是目不转睛盯着前方。

梁喻心一惊，曾经一个人逃走的好多次里，他也曾在这里被拦住过。梁喻明白了，是村里的人通知了其他村，要他们帮忙抓人。他们在这一上很团结。

郑诚沉默了一会才说：“好，我会亲自去理，不会让他死的，放心。”

郑诚直视前方面无表情地说：“别怕。”接着缓缓降下了驾驶室的车窗。

梁喻转过看副驾驶的车窗外，猛然被吓了一。窗外数对狰狞的睛看着他，对他拍窗，恐吓他赶下车。车停在人群间越久，就越多人围上来，有人甚至试图爬上引擎盖。

梁喻得到保证，才转过来倒在座椅靠背上。

“我当初走，领导本来是不同意的，所以持要我回市局才批这个案，手续快办完了，一会儿送完你，我就去市局走最后一程。”

梁喻顺着他的目光抬一看，原来车四周都是拎着锄镰刀的村民，黑压压的，僵尸一样围上来不让车走。

郑诚目不斜视：“我会派人去村里。”

梁喻不再说话。

两人近在咫尺，梁喻的手指动一动，就可以碰到郑诚挂档的手。那双手曾带着情一寸寸抚摸过他的背脊，曾有力地握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