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课，一切照旧。

无朝可稍晚些，秋意渐shen，陆琰入gong时才日光初现。刚至文和殿便有季常侍守候，仍是一只空盏，悄然递来，是要求得汝先生赠wu。

陆琰未接，抬yan打量一番常侍，上下没有一点，像是知情人。

“……陆大人？”季德贤被他看得一脸疑惑，追问着反打量起他来，“陆大人今日兴致高，可别为难我们啊！”

兴致高？陆琰不知常侍从他这边觉察到什么，这兴致高，可绝对不会有的。

他给年轻的帝王从午后一直折腾到晚膳之后，两人俱是腹中空空，李少俅要传吃食，被陆琰生生拦住，不能惊动更多内侍，心tou好奇，要探探凤阁中的秘事。

大学士与他尊贵的学生苟合于禁了龙君的重地，全靠他遮掩得好，没有惊了二人之外任何动静。等陆琰整理好衣wu官帽，再铺展书桌上的摆设归位，李少俅提着ku子过来，ba望着师傅，好心为他打点外衣。

被chong惯了的帝王就跟个不能自理的孩童似的，非要在师傅面前jiao气。陆琰没有多话，也不看那水汪汪的yan睛，埋tou给李少俅上下几层系带都打了死结；皇帝便服与他官服形式相似，这一件白底浮着金龙，在夕yang里昏黄柔ruan，让人摸上去就不觉生chu暖意。

“师傅这是要，将我捆了不放吗？”李少俅忽语，笑盈盈得意。陆琰不guan他了，又回到桌前去，随即被人揽肩自shen后入怀，肌肤抵缠了一缕温存不逝，好像还热着心。

“师傅不留，是更待明日的意思吗？”圣上领了禁卫闯凤阁，总会有人耳目兼听，李少俅不是不懂，只是到手的更易溜走，不小心提防可不行。陆琰不是不答，而是经他提醒，这明日还有早课，他们师生二人还要在gong里睽睽众目下，再zuo了君臣和睦礼数全尽。

所以等到皇帝一入文和殿时，陆琰端坐厅堂，不觉瞥了yan这里的书桌，似乎与凤阁那张，是一模一样的。都由秦樾置办，倒也合理，只是他不想看李少俅坐了桌前chu神，尽是昨天荒唐事心底又起。

这还不是荒唐事吗？即便他们都摆chu你情我愿的姿态，可这般地位shen份，pei合了就像是朝夕一时的恰巧相遇，再难找chu另一个时机，前缘一续。陆琰坦诚了心思，仗着皇gong内外多少双yan睛庇护，能有忘却的底气再见陛下，可李少俅进门扑面而来一张喜气满脸，这人多口杂一见，怕是有慧者暗明。

幸好每日早课时，多是季常侍一人在内伺候，也惯看了场面热心。陆琰收回yan神只拜，不承那少年一腔情意。

李少俅没灰心，喊了声“师傅”，带着早起困劲，好似是情郎缠绵一夜方醒，搂上来叫一个小字ru名。大学士想的是季德贤不知情，便不教训，引陛下去桌前，转shen到厅堂另侧取几册书；走回来时常侍帮忙要接，就听李少俅清清嗓子，抬yan直看了这边。

“季常侍，搬把椅子来，”李少俅向shen边一望，示意了桌边与自己并排的空地，“就放这里。”

过去帝王读书，当老师的，可不能坐。也有帝师年迈，给赐座的，an年纪，怎么都lun不上陆琰，只会是有人自作多情。

拿chong幸过后妃的架势来招待他么……那边季德贤给指派zuo了什么都开心，站在新摆的椅子旁边示意，这一主一仆一同面对着他，诚挚地企盼他入座，早课才让进行。

“陛下……”“师傅还是坐吧。”李少俅显然抑着雀跃，尽量靠近了平时神情，却不跟常侍说明为何一反常态如此，惹得陆琰进退两难间不愿耽搁，只好坐下。季常侍为他将茶安放在帝王桌上，他近chu1一比对，与皇上用的那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