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之这人，果然够狡诈险，是怕事情败被他知晓，所以才借刀杀人，指使自己的好儿替他夺取那人首级。

坐在石床上的男人，转过，借着碧幽的珠光，可以看得此人相貌生得甚是俊朗无双，上穿着月牙白竹纹蜀锦袍，气质柔和。

傅红衣会下山来，其实已然在谢凛之预料之中，只他不曾想过傅红衣早已暗地将人偷梁换，将人掳走，换了个假的神医弟过去，诱他上当，脚。

萦绕在傅红衣的鼻尖。

男目不斜视，上挟着肃冷之气，径直来到了一间密室。

他开问：“你要关我到何时？”

黑劲装的挑男，手里拎着一个盒，迈步走了去。

男人立在石门，手里执着一把长剑，闭着，缄默不言，像座毫无人气的石雕一般。

谢凛之心知他正在气之上，想了想，到底不想再惹他恼怒心烦，退了房间。

是夜，昏暗冷的地下石室，机关被人启动，轰隆隆的声响，片刻后，面前千斤重的石，缓缓往里移了一条只堪堪一人通行的隙。

只令傅红衣未曾想过，这其中，居然还有谢忱的参与。

如被火烧般嘶哑的声音，带着冷戾的血腥之气。

……

泛着寒光的剑锋一滴滴往下坠着殷红的血。

……

谢凛之派在他边监视他的人，全死。

石挖空的凹槽里，放了一颗夜明珠，发着莹莹的幽光，将狭小封闭的石室照亮了些许。

死寂的夜晚听闻野猫哀切的叫声和凄厉的乌鸦嘶鸣。

16

谢凛之想彻底断绝傅红衣的希望。若非冷清的现，告知神医亡的消息，傅红衣至今还被谢凛之这厮蒙在鼓里，当真以为他是真心实意要帮他。

多年来，傅红衣虽说武功全废，又被谢凛之囚禁自由数年之久，但他曾经到底也是叱咤武林的教教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教虽已落败，他的势力看似一朝清除，但也有些还在被正追杀的教余孽，更名改姓，躲藏在世间暗苟且偷生。

十年前武林围剿教之战中，冷清为护他而跌落百丈渊，那渊底下毒气氤氲，别说活人，便是死人掉下去，不三日也会被那漫天的毒雾侵蚀而化。冷清本就负重伤，命悬一线，掉悬崖，傅红衣也便以为他死定了，不曾想他命不该绝，不知被他用何办法从里逃生天，一直隐姓埋名，直到两年前，才想办法联系到他。

对方大的影，冷漠的瞳中倒映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尸。

风声飒飒，乌云蔽月。

脚步在他后不远停顿下来。

傅红衣鼻尖嗅到了重的血腥味。

偷梁换的事情，不止谢凛之会，傅红衣也一样会。

躲藏在黑夜里的暗卫躲闪迅疾，腾空袭来的利剑却比他躲闪的速度更快。

男人将手中的盒搁置在了石床上，嘶哑的声线像被火钳烙过一般难听：“吃饭。”

此人剑法果决狠戾，对方死的时候连声音都来不及发，下手狠辣，一剑毙命。

暗卫被扎穿心脏，双目圆睁，至死仍未看清暗杀他的人和对方快到极致的剑。

似乎对他这置若罔闻，漠不关心的样早习以为常，石床上的男轻叹了声，打开搁置在旁的盒，动作矜雅的开始用。

“教主。”

傅红衣不想这个时候与这人彻底撕破脸。退开两步，背过，似极不想看见他的脸，冷声：“去。”

石门关上，里黑魆无光，伸手不见五指。

坐在石床上的男人，背对着石门，一袭白衣似雪，满倾泻而下的乌发，只用一木簪堪堪挽固至，背影清列。

对于脚下躺着的两尸，傅红衣睫都未颤动一丝，清冽的凤目中，眸里裹着一层朦胧不透的薄雾。

谢凛之这貌岸然的伪君，言之凿凿答应给他医治，却是心非，知他畸变的当今世上只有一人得以医治，表面大张旗鼓派人寻找，不过却是假仁假义的戏给他看，背地里奉违，将人找到后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杀死，试图掐灭医治傅红衣的最后一丝机会。

万籁俱寂的山林，凌厉的剑声突然破风而袭。

……

冷光乍闪，对方形未动分毫，寒芒湛湛，剑气人，随着空气中划开的声音，剑起首落，“咕噜”一声——后打算偷袭他的暗卫，瞬间人首分离，落在地。

傅红衣讥嘲，如此小人行径，当真令人不屑。

冷清原先是教四大护使之一，曾是傅红衣的心腹之一。

此番神医弟现世，确实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谢凛之甚至还未计划好，便匆匆下山而去。

傅红衣望着窗外的神，暗沉的骇人。

沉闷的脚步踩在枯败的落叶上，裹挟着沙沙作响的树叶，步伐沉稳厚重，听声音便知是多年习武之人，内力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