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那时已经师几年，也算是经验渐丰了，但还是理得力不从心，他明显就积郁着一愤懑，下手之时难免就先为主偏激。还是那人手把手地过来教他，仿佛当年对着青涩的自己，一边骂，一边带，两人亦师亦友的奋战情谊让他一瞬间迷失了自己，多年积蓄的情渴望找到一个宣，他知那时的神早就卖了自己。

他记得那人在颁奖典礼之后说的这句话，意气风发，眸如明星发亮。

他太累了，累到已经不想去考虑邮箱里躺着的那封邮件，里的附件有一段他跟人表白的音频，明显就是偷录的，杂音很多，然而两人的声音里却只有他的最为清晰，这刻意的要挟让他冷笑声，表面上很是镇定地回复有就发，其实手都气得发抖。

他今晚着心没答应小明星留宿的要求，让助理和司机将人架了回家。下午在车上那事他自己都无法解释，整整四十多分钟，说是没猫腻也没人信，他直接就冷着脸揭过去了，小明星被拒绝了晚上的留宿也是委委屈屈的，倒是助长了大家以为他挨了一顿臭骂的猜想。

他没想到当年朝夕相对的同事，如今为了抢夺资源，居然如此撕破脸。

那年，他们公司力捧的男演员逆风翻盘，横扫了三大电影奖项，舆论一时逆转，都是在说他十年苦读终博得筹，也有说他经历过的苦难造就了今日的成就，谁能想到当初的苦难都是舆论所给的？私生活被公开摊在了世人里，每一段情都被拿来有意挑剔，每一个小动作都被认为别有用心，这份煎熬谁又看得见？

荤的小男了，怎么倒是没见过世面的样？转念一想怪不得自己每次都下不来床，这可怕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去的？

夜的时分，经纪人总算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可以在睡前小小放松一下。

放在桌上的手机不时响起信息提示的声音，经纪人踱步过去，拿起来一瞧，果然又是小明星发来的甜言语。

被那么纯粹直白的情轰炸了许久，他总得有个回应不是？

如今想来，是多么可笑啊。经纪人笑着喝完了最后一酒，也许那人并不是不，而是像今日的自己那样，觉得，可以排在很多东西的后面。

【健哥，你是不是还生气？】

今天他几乎就要冲而答应了小明星的要求。但最后还是用失态的泪遮掩过去，他不想给小明星太多的希望，以免其后更为失落。

说完了还觉得不够，于是又补了一句。

经纪人想，他们私底下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要是他当了真，掩盖不住地宣告天下，他们到底要面对何等的压力？

房间里放着轻音乐，他又了香薰灯，了两滴橙油，端着一杯睡前酒走到台上，看着脚下已经熄灭得差不多了的零落灯火，心里意兴阑珊。

【没生气，你早睡，明天给你放一天假。】

“我们经纪的，本质上是个生意人，利益，永远是我们的第一趋向。”

这般想着，又酸地了十来分钟，小明星才不情不愿地咬着他耳垂，在了手里。那分量溢满了手心，让他的思绪也粘稠起来，一时迷迷糊糊地，又被小明星讨了好几个事后的吻。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不想小明星也重蹈覆辙，他们的圈并没有包容到这程度，小明星的份更是一座大山，

他不知自己为何一时冲动，发了这个邀请。但脑下意识就这么了，他想趁着如今还没有风急雨骤，再和他的小明星享受一段好时光，为未来留个念想也好，为了完满自己的情也好。

【我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他的前老板，既是他的老师也是他慕的人，一手带他行，一手教导他不要如此天真，更一手将他推了渊。

如同他自己所期盼的一样。

他了上那诱人的自拍——小明星循例锻炼完了，汗津津地给他拍了个腹肌实的上半，转又撒卖萌地让他给一奖励。

只不过他敛了多年，终究犯了蠢，甚至被留下证据。

太过纯粹直白的情，还是好好收敛着，等它们沉淀了，说不定，就会成为心底好的念想。

【真的，你应我吧，你看我多听话，今晚还多了几十个波比呢。】

更不敢去想这一切是否都是那人在背后授意。

凉凉的晚风过半的脚脖，经纪人拢了拢衣服，仰了杯里的酒，打算再一阵就去歇息。

“健哥，我喜你，我真的好喜你啊。”

在经纪人怔忪之时，小明星连续发来了三句话，那可怜的语气让他又笑了，为免受到更多“扰”，他简短地回了个语音。

小明星在他耳后留下一个个缠绵的碎吻，在密闭的空间里，这声响仿佛就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