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口舌难辨。
江侑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凉彻心扉,他强撑着力气躺下,用被子蒙住头,闷闷的声音自被中传来:
“你走吧,我想再睡一会儿。”
厉之行不知道该怎么办,哄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领域,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那你先休息,什么时候饿了叫我一声,我就待在这儿陪你。”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厉之行转身走到病房里的桌子前坐下,上面有他刚刚出去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电脑,于是干脆处理起没有做完的工作。
江侑把自己埋在被子之下,不知不觉地开始流泪,许是生产完的人都是如此脆弱,他的眼睛宛若被人拧开了水龙头,如何也止不住眼泪。
哭着哭着心里越发委屈,他费了那么大劲生出来的孩子,凭什么还没看一眼就被别人起了名字,还不跟他姓,丈夫也是个没用的,有个老公还不如没有……想到这里,江侑哭声渐大。
呜咽声飘到厉之行的耳朵里,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仔细听了下之后立马起身走到了病床边。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我马上叫一声。”
他边说边按铃,试图掀起被子看一眼,被子角却被江侑死死攥在手里,没能成功。
“我生的孩子凭什么不让我取名字……呜呜呜……”
厉之行把耳朵凑了上去,这才听清了他说的什么,当即安抚道:
“让你取让你取,谁敢不让你取!孩子还没有小名呢,你给他取一个好听的小名好不好?”
厉之行放软了声音,可能是他的安抚起到了效果,江侑渐渐止住了哭声:
“你……你说嗝……真的嗝……”
产后的孕夫情绪变化极大,哄起来也非常好哄,厉之行见有效,连声应是,“当然是真的,你现在就想一个小名,以后那就是我们就这样叫。”
江侑蒙在被子里安静了一瞬,再开口语气中仍带着哭腔:
“小仲……他叫小仲……他是春分生的,我不求他长大之后有多厉害,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也很好。”
厉之行对于名字其实并不如何看重,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父亲给孩子起名,但等江侑说完,他不由得涌上了一丝悔意。父亲给孩子起的名字是“厉戈”,如枪如剑,锋利无匹,不难看出寄寓了怎样的希望。
和江侑起的名字,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好,那他就叫小仲了,你想不想看看小仲?起来喝点汤,补充一下体力才有力气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