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得一声虚弱的断喝,“你不要命了!”
他还要再挥一剑,却梦醒了似的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转过头,“你……”
风衍站在他身后,长期的卧床使他看起来有些苍白,“不需要了,我的毒解了。”
钟砚之怔怔地盯着他看,陈松示意左右,将许梦山和白襄的尸身带了下去。
“我本来有护身蛊的,只是许梦山那毒发作太迅速,来不及清除。”风衍蹲下来,查看钟砚之的情况,“多亏你替我疗伤,这些天我的蛊慢慢把许梦山的毒吞掉了,虽然还有些余毒,已经不妨事了。”
“没事了?”钟砚之呆呆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经脉内针刺般的疼痛,颤抖着跪坐在地上,“我……我以为……”
“你消耗太剧,只怕要吃点苦头了。”风衍的手掌落在钟砚之脸颊上,叹息道,“别哭了,睡一会儿吧,我不会走的。”
钟砚之觉得有什么在他的后颈轻轻一咬,后知后觉地困倦涌上来,覆盖住了疼痛的身体。风衍把昏睡过去的钟砚之接住,这才对刘昭行礼,“主子。”
“去吧,等会儿让太医看看。”刘昭疲惫地摆摆手,“风卓,把灯灭了吧,天亮了。”
陈松急着回宫,留了一队禁军在齐王府,匆匆地去了。刘昭身上仍是酸痛,只管回去补眠。
这一觉睡睡醒醒,浑身散了架似的酸痛,隐约觉得有动静,却醒不过来。终于,他迷迷糊糊觉得眼前有光晃得厉害,心里着恼,闭着眼睛唤道,“来人!把帐子换下来!”
耳边传来闷闷地一笑。刘昭才觉得不对,抬手捉了一下,捞到一根明黄色缀玉的腰带,睁眼一看气笑了,“皇上把我搬到这地方做什么?”
“解除了许梦山这个隐患,我见你还是没什么兴致。”陈松摸摸他的头发,把他从花园中的矮塌上抱起来,“齐王府的园子太雅致了,御花园又过于贵气,想跟你清闲地坐一会儿,也就只能委屈阿昭到我这旧舍坐一坐了。”
说是旧舍,但陈松质子时候的府邸也收拾得清新恬淡,有些书香门第的意思。刘昭其实并没来过几次,此时细细看来,也确实幽静。
“这就是你趁我睡着带我出来的理由?”刘昭失笑,“鹤归也有这么任性的时候。”
陈松没有唤人,亲自斟了茶来,目光黑沉沉的,“阿昭这些日子基本上没睡过什么好觉,我见你睡着,不舍的叫你。”
刘昭就着他的手喝了茶,又被喂了两块蒸的绵软的枣糕,也懒得说什么,就靠着陈松的肩膀发呆。
“我刚到这里时,曾想过有一天,能把殿下请到我自家的院子里,安安静静地做点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也可以。”陈松目光放空,握着刘昭的手,“阿昭,你总是很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断地按照责任和期待之类的东西改变自己。”
刘昭半垂着眼睛,勾了勾陈松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