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聂世云经过主城时，又看到了当初那家妖族经营的炼店。他一开始来到繁城便去拜访过，当时还被老板冷相对了一番。后来得知他生意红火，那老板悔不当初，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改了卖杂货。吃了这么大的亏，那老板早就明白过来，妖族修士其实也是喜法宝的，只是他的东西不够好，又思想上先为主罢了。

聂世云一路上竟然还被不少人认来了，许多人说着“许久不见”，招呼他来店里看看。聂世云一一摆手婉拒，示意他们自己急着回门派，下次再来。

转之间，他听到“翟白容”三字，心境已全然不同。

此时已快冬至。聂世云一边赶路，路上就一边下起了小雪。这才是聂世云所熟悉的冬季，不过此刻他却有一丝不习惯。

没过多久，又一枚传讯晶石有了应。

“我已顺利阶金丹中期。修仙大会上见。”

他估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是时候该有消息了。果不其然，在重新回到人族的地盘，行半路之时，聂世云又听到了翟白容的消息。

只是心中多挂念了一人。

翟白容本来就没有说任何一个字。

在酒楼中，聂世云有些恍惚。当年他也是在几乎一模一样的地方坐着，听了路人的闲聊，得知翟白容阶失败的事，当时他也是在意，却只把对方当作了剧情重要人之一。

“哦？他不是消失了几年都没有音讯吗？”

聂世云对着漫天雪景自顾自地回应了一句。笑了笑，转大步踏云清阁。

“你知吗？就在昨日，映月派那个翟白容阶金丹了。”

他抬，只见彤云密布的天空上雪还在飘飘洒洒地飞落，没有要停的意思。他大约知映月派在何方，不由得往那个方向眺望去。两地相距甚远，自然不可能这样一就望得到，此时映帘的除了山脚下影影绰绰的城镇与树木，什么别的也没有。

“可不是？”

说不定下次再来，这店就又变回炼铺了。

此时，聂世云突然觉得储环中什么东西在唤他。

聂世云一路御剑飞行赶路，落至云清阁附近的小镇，此时镇上银装素裹，雪已积起了薄薄一层。虽然已要步新的一年，不过修真界不似凡间，时间的概念早变得模糊，此时镇上也只不过是与往年无异的寻常的冬季中的一天而已。

自然还是来自翟白容的讯息，不过这枚晶石碎后却没有任何声音。聂世云先是疑惑，以为是错了什么，微微蹙眉，屏气凝神仔细地听去，却是听得到对方平稳的呼声。

总来店里的那群小崽很是不舍，赖在店里许久。聂世云难得态度柔和地哄了他们，留下了不少糖果和玩。聂世云心想，他这一走不知几年才能回来，妖族寿命悠久，不知若是几年后，甚至几十年后再回来，这群小孩还有几个能记得有过自己这么一号人呢。

不知翟白容那边是什么情况，若是与曲旃蒙有关，传讯晶石与传音耳一样，逃不过修为更的人的神识，聂世云不敢冒险多问、多说，只这样传过去一句简短有礼的回应。

聂世云心中却明白了什么。

铺也到了租期，聂世云离开前又认认真真地朝这住了许久的院了个别。

“……我也想你。”

聂世云早已料到翟白容这次回去会有状况，并未期待对方能够再来，不然他也不会关了铺回云清阁。只是时隔半年，只听到这样一句短讯，他不由得还是有些心中难受。

“是啊。都说他早就不在门派里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的。听闻他不光顺利阶金丹，渡劫后一飞冲天，直指金丹中期，接着就又闭关稳固修为去了。当真吓人。”

“届时再见。”

聂世云一惊，意识到这是传讯晶石，连忙从储环中取。

他毫不犹豫地碎，时隔半年，翟白容的声音传耳中，仿佛上次相拥还是昨日。

上了山，只见云清阁的牌匾也积了雪。

聂世云没有料到还有后续，急忙取，重复了与刚才一样的作。

“……”

“不都说他一蹶不振了吗？这么看来，是厚积薄发啊！果然当初的风言风语不可信。”

只是这样一句有些急促的传讯。

聂世云倒不觉得内疚，本来同行竞争就是有能者胜。只是离开时许多回忆涌上心来，倍加慨。他孑然一地来，此行所赚取的修炼材料和灵草，只了一小分去储环里，绝大分都喂了空间与那颗败家。此时踏上回程的聂世云，依旧是两袖清风，一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