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雾的脸埋在膝盖间，肩膀仍然不断颤动着，看上去哭的无比伤心，哭的累了，嘴角弯了一丝笑。

如时雾所想的一样，鹤迟归的确是在监视她，幻影中的少女哭的累了，最后不知不觉睡去，就那么躺在了冰凉的地上，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极度缺乏安全的姿势。

他的面前，还放着一盏灯，那是他放的，纸条上短短四字，岁月倒。

他耗费了无数修为，给整个归墟设下结界，就是为了保持原状，让自己不要忘记那一切，不能忘记那一切。

时雾垂了帘，声音越来越小：“我当初在灵渊时，就听说过你，去归墟也是想看你，但是收的侍魂太多，导致走火，我也不知……”

“让你闭嘴，没听到吗？”

时雾垂下了，珠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一颗接着一颗，也不敢泣，只是默默掉着泪，地上很快了一片。

时雾醒后没再见到鹤迟归，其他月华女弟告诉她，她师父跟陆公一起，去调查昨夜的事了，至于去哪里调查，没留下个准信。

如果他远离她，不让她有任何机会接他，她会顺应自然开始修炼，待她修炼成神魂，便是她偿还之日。

鹤迟归放下了手，灯落到地上，他走向门外时，刚好一脚踩过，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那听上去，才是一个正常的复仇故事。

“闭嘴！”鹤迟归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对她用这个词了，有时候是觉得她聒噪，有时候是觉得她有病，但这次她的声音那么小，也是在跟他好生解释，他竟然更想打断，不想再听她继续。

如果岁月可以倒，他就能阻止那一切，归墟不会横尸遍野，血成河，他也不用扮成他人模样，在其他门派苟且偷生。

时雾跟船家打探了一番，也没问个所以然来，回到城主府又呆了两天，这期间逛的地方多，但也只知琼州城以前，的确是有过一个古家，算得上是琼州城首

揣着揣着，再也抑制不住般，不断泣起来，肩微微颤抖，泪鼻涕齐下，丝毫不顾仪态。

时雾边哭边想着，鹤迟归可真他妈好骗啊！原来活了几百年的开山老祖师，比不谙世事的纯情少男还要纯情，真好。

他突然觉得，他很可笑，当真可笑极了，同样愚蠢至极。

时雾的一僵，用袖了泪，“我知的，我没想过逃。”

鹤迟归没再说话，在他消失之后，房内归于平静，时雾才小心翼翼转，看着地上的灯良久，把它轻轻拾了起来，不顾它沾了脏污，揣在怀里。

那一切他没有忘，直到现在，他还记得清清楚楚，雾寻音的确该死，他没有错，若真要论起来，错只错在，他从一开始，选错了方法。

活了二十五年，同白活了一般。

鹤迟归能监视她不要，只要他没有读心术，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明天发展，朝节这天，她终于有所突破了！

从她回到云荒的第一天起，她的所有事情，只要往那个方向去想，一切都变得有理可循，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不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初真的没想……”

在结界消失前，鹤迟归淡淡说了句：“你的神魂，注定毁灭。”

全都明白时，他觉得还不如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