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落林余一双碎了星芒的杏儿里，瞬间有些恍惚。

他现在是恨林余的。

只是后来，她在袁府委曲求全，待得久了，也就不怎么会落泪了。

顾一直受着林余的目光落在他侧脸上，灼得有些发慌。

寄人篱下的林余，只好忍痛割，转手将荷灯送给了袁雪琪，以此示好。

她若在荷池闲逛散心，他便远远跟在后，不叫人发现。

若他能有以后，以后一定要给她买世上最好的荷灯。

还记得当年，是盛心菱从京华带过来一盏这样的荷灯，送给了她。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这颗喜她的心。

顾仍望着前方，借由长街两侧的火树银来遮住底的那一丝心疼。

那时她不过是个小姑娘，还是会为了失去心的灯而悄悄委屈落泪的年纪。

恨她没心没肺，恨她落井下石，恨她捧踩低，恨她趋炎附势。

“......”林余长睫轻颤，咬住了，薄颊透一抹绯红。

所以他看到了她将荷灯给袁雪琪送去之后，红着躲到假山后，委屈掉泪的样。

他终究还是憋不住，侧眸对望过去。

只是没想到，竟然被顾看了去......

看那致的工，所用的材质，就是很名贵的，是袁府所在的安州那一带都不可能来的样。

是啊，她喜，不过只是当年很喜......

他说：“那日你在荷池后的假山里哭，孤看见了。”

果然，他才说了几句，这位爷就心情大好，直接掏了银来。

。

还是看到那盏挂着的荷灯，就想起当年，就

顾又重新牵着林余走了这间铺，他有些意外，因为她这次竟然没有试图挣脱他的手。

虽然只是几滴泪，却砸得顾的心生疼。

他一个人俗人，看不懂那荷灯的妙之，只是暗恨自己没用，并悄悄发誓。

林余回过神来，摇摇，又重新看向那盏荷灯，神有些复杂。

她喜得，不释手。

如今，顾已成了世上尊贵的人，可少年单纯想要对一个人好的那份质朴已不在。

林余想到这里，倏然抬眸，有些讶然地看着顾。

顾握着她的手心一，声音不冷不淡地问：“不喜？”

老板喜滋滋地咬了一新收的银，不得不叹，这新婚夫妻的，年轻就是好呐。

可是......这件事顾怎么会知？

可是袁雪琪看见了，她也喜。

他挑起眉梢看向林余，发觉她只是看那荷灯看得一时怔了，本没有发觉他在牵着她。

倒是那位姑娘，瞧起来脸有些红，提着荷灯垂着脑袋跟着那位爷走了。

他还记得那时，他当闲的时候，总喜偷偷去看她。

不为旁的，只为看她笑一笑。

林余垂下眸，指纤纤如上好的冰瓷，在那盏灯的琉璃柄上轻轻抚过。

她若待在梧桐小院里不来，他就守在小院外的葱茏草丛里。

大概也就是夸顾和林余天生一对，祝他俩百年好合之类的。

“孤知你喜这个灯。”顾望着前方长街的漫漫灯火，全映在他的眸里成了明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