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自己”的身体里面,真真实实地过了三年,过了一千零九十五天。
这里的时间和现实中的规矩好像一样,一秒就是一秒,不会因为这是属于自己的梦境,顾风眠就能随意地快进倒退,他只能按照这个梦境的时间,感同身受地在梦境里和曾黯生活了整整三年。
顾风眠控制不了这具身体,所以他只能看着曾黯在自己的手中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可是这个梦境的自己又很怪。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很复杂。
他总会下手下得毫不留情,又会在事后懊悔不已,却板着一张脸死不承认。
他总会偷偷地在深夜给曾黯用最好的药涂擦,也会在曾黯被操晕过去的时候疯狂地亲着那张脸,说着一系列的甜言蜜语,却不让曾黯知晓一丝半点。
后来,这个世界里的“顾风眠”,对性爱已经没有那般执着。
他像是慢慢地变了一个人似的,学会了怎么撒泼和耍无奈。
他让曾黯给自己做蛋糕,让曾黯陪着自己看电视,让曾黯讲点好听的话来哄自己开心…
可是曾黯永远没有反应。
“顾风眠”终于受不了了,他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地成天大吼大叫,刻薄尖锐。
有时候脾气上来了,动骤就是打骂羞辱,却又会在最后抱着曾黯痛哭,“你为什么就是不爱我?!”
“你曾经说过会一直爱我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连顾风眠都觉得这个梦境里的自己有多么可笑。
大抵是旁观者清的缘故,顾风眠既同情这个梦境中的自己,又憎恶这个梦境中的自己。
同情的是,这人爱而不得,不知如何去爱,注定失去他的挚爱。
而憎恶的是,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梦境里的曾黯被吼得耳朵都快要聋了。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发疯撒泼的“顾风眠”,只是一句话,就将他的气焰给彻底压下——
“我当初送你的戒指呢?”
“…戒…戒指…”
“顾风眠”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无名指,指甲都要掐出血了,也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而曾黯手上的那枚戒指一直都没有摘下,像是一个极为讽刺的存在,昭显着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中的顾风眠,都是一样的可笑。
最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曾黯因为抑郁症加重,在阳台的睡椅上,割腕自杀。
“顾风眠”在曾黯死后很是平静。
他变态地把这人的尸体给收拾干净,然后放在床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在无休无止地奸尸。
“曾黯,你以为死了就能逃避我吗?”